黎挽说了林寻声是小倌儿, 林寻声便愣在黎挽眼前,眼圈止不住的有些红了,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这样辱她的, 他只是有点生气她去小倌馆儿而已。
分明他就在屋里,她却去了小倌馆儿,还带着一身脂粉味回来。
如此浓重的脂粉味,若没有近距离接触, 怎么会沾上?
他只是觉得,她同那小倌儿必然发生了些什么, 才会如此生气。
那些伤人的话不过脑子便说出来了,说出来后他也有些后悔, 只是后悔的情绪很快便被她那一巴掌打散。
即使他并没有众人眼中的受母亲喜爱, 但也从来没有人敢打他, 怒火便是那一刻涌上来, 又说了一句叫自己后悔不已的话。
林寻声早想时间倒流,若是一切可以重来, 他绝不会说出那般话语, 绝对不会, 让她彻底失望……
黎挽见他牵着自己衣角的两指缓缓滑下, 最后无力的垂在身侧, 有些好笑起来, 明明之前还趾高气昂的不行, 现在怎又装起可怜来了?
救命之恩便这般重要?能叫他前后两幅面孔的?
她静静看着林寻声眼神越发的难受,最后渐渐晕上了水雾。
竟是委屈哭了。
又哭?
她总哭, 哭的黎挽心烦。
“身为君后, 自该仪态端正, 你且注意些,莫要叫人当你是什么小家子气之人。”
黎挽皱眉训斥。
林寻声见她又怒,忙就不敢哭了,吸了吸鼻子,老实站着,形容乖巧,似是认错的模样。
黎挽现在可不吃这套,她对林寻声已有了滤镜,无论他做什么她都觉得厌恶。
眼下对方又站在她批改奏折的地方挡道,愈加看不上林寻声的皇帝将手一拍:“小钊子,请君后殿下回宫,你身子不好,便好好在清宁宫养身子吧,少出些门。”
后半句是对林寻声说的。
林寻声含着水眸怔怔抬头,面前女子身量纤长,一身绣着龙纹的便服,面容紧皱,严肃又凶。
“是,是又要禁足吗?”
他话里有些委屈,自入宫后,他已经被禁足很多次了。
从前是无所谓,不出门便不出门好了,左右他也不想出去,可现在,现在他想天天看见她,他已经错过很多了,不想再错过了。
黎挽无语,只是叫他休息,怎能扯到禁足上头去?
她倒是想禁足,只是林寻声毕竟还是君后,总禁足他也说不过去,于是道:“没有禁足,你回去歇着吧,无事莫要到朕跟前来便是。”
看见林寻声就头疼。
得知不是禁足,林寻声悄悄抿唇笑了笑,嘴角抿出一个微微弯起的弧度,跟进来请他的小钊子出去。
黎挽复又坐下批改奏折,没有改多久,天色便暗了下来。
小钊子又进来请她:“陛下,时候到了,拾翠殿那边该准备好了。”
“嗯,备轿,去拾翠殿。”
皇帝座驾浩浩荡荡停在拾翠殿门口,里面灯火通明,一个个宫人走来走去,步伐都有些急切,直到小钊子一句:“皇上驾到——”
他们才纷纷停下,有些急乱的跪下道:“奴参见皇上。”
黎挽缓步走入拾翠殿,可即使她走的十分慢,还是没有看见贺贵侍出来迎接。
昨晚无人迎接,今晚也无人迎接,黎挽登时有些怒了。
沉声问那些跪着的宫人:“贵侍呢?”
他们颤颤巍巍回复:“贺,贺贵侍,在屋里面。”
小钊子看了黎挽一眼,就知道她心有不悦,于是赶紧替她问道:“贺贵侍为何不出来迎接?”
“这……这……”
那宫人迟疑了两下,小钊子便看出事有隐情,又硬着头皮看了皇上一眼,厉声喝道:“这什么这,皇上在这呢,还不快说?!”
对方抿了抿唇,不知为何眼里流露出一些懊悔,她道:“贵侍身子不适,正在里面休息。”
又身子不适?
黎挽有些诧异,她之前去林寻声那儿时,林寻声便总用身子不适来敷衍她,现在贺似初也说自己身子不适,她便没有这么相信了。
莫非他也不愿侍寝?
黎挽被自己的预想气的脸黑。
她堂堂帝王,从前怕耽误了人家公子,因而没有夫郎便也罢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又一个二个都要装病躲她,她是疫病吗?
黎挽宽袖一翻,大阔步走进屋,嘴里还说着:“朕倒要看看,这贺贵侍病到什么程度了!”
黎挽走进去,宫人们没一个敢阻拦的,于是她便看到了,床榻上容色惨白,紧紧逼着眼眸的人。
吓人一跳。
黎挽抓了抓小钊子手臂,心想竟是病成了这样,又有些紧张道:“这贺贵侍生的是什么病?屋里怎也没太医守着?!”
她有些怒气冲冲对着跟进来的宫侍说。
那宫侍被皇上锐利的眼锋直视,吓得瑟瑟发抖:“回皇上话,奴,奴已经命人去请太医了,想必很快就到。”
黎挽皱眉,发现了盲点:“贵侍病成这样,你是今日才发现的?”
贺似初脸色唇色皆白,眼皮已经有些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