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他伯母身体不好,在医院守了两天,被傅西泠的父母强行带回家去休息了。
病房有护工在,但他们都不放心。
他堂哥被关在家里闭门思过,也没人敢让他大伯见,指不上。白天,长辈们轮流去陪着他大伯。晚上,几乎都是傅西泠忙完工作过去守夜。
傅西泠接起来,声音有些疲惫,默认时芷没事不会给他打电话,开口就问:“怎么了?”
“你在住院部几楼?”
“不在住院部,在国际部这边。”
天气冷,空气干燥,时芷提着咖啡走过楼群间的风口,被风吹得眯了眼睛:“点了咖啡外
卖给你,应该快到了,能拿到么?”
傅西泠可能有些意外,顿两秒,很快又说:“能拿到,我下楼去取。”
时芷挂断电话,找路人询问过,换了个方向往国际部方向走。
国际部这边没几个人,走过去,一眼就能看见傅西泠拿着手机站在楼下。
个子贼高,非常吸睛。
天气这么冷,他连外套都没穿,又是熟悉的叠穿风格,工装衬衫里面套着针织帽衫。
他咳了两声,白色雾气在唇边散开。
时芷给他打电话,他接起来:“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那你抬头。”
傅西泠抬头的瞬间,时芷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挂了电话,继续走向他。
傅西泠这么精明的人,难得愣神,足足半分钟没说话也没动作。
直到时芷提着咖啡走到他面前,抬手用手机戳了一下他肩膀,“咖啡到了”,他才突然回神,张开手臂紧紧把她拥进怀里。
“进去吧,外面冷。”
时芷没来过医院这种国际部病房,和傅西泠走在长廊里。
左右看看,感觉像酒店。
避免打扰其他患者,傅西泠压低声音:“特地回来关心我的?”
时芷沉默两秒,才说:“付倩找我,论文也写烦了,回来待几天。”
“不是前几天才和我说过,没什么值得你来回折腾的?”
时芷把他手里的咖啡夺回来,不给了:“想吃B大旁边新开的串串香,不行吗?”
傅西泠笑:“行。”
这一笑,又咳了几声。
时芷把咖啡塞回他手里:“抽烟抽多了?”
“没抽,有点着凉。”
国际部顶层是单间,傅西泠的大伯已经睡了,护工加了折叠床睡在旁边。
时芷透过门玻璃看,感觉他大伯看上去脸色依然不太好。
“还要住院多久?”
“至少再住十天。”
时芷陪傅西泠在医院坐了一会儿,他说:“坐飞机累,别跟着熬了,家里还是之前的密码,回去休息吧。”
“你睡哪?”
傅西泠往病房里偏了偏头:“里面有沙发,凑合凑合,明早还要回酒店开会。”
时芷走出去几步,转身,正撞上傅西泠灼灼的视线。
她把给他买的烟丢过去,什么都没说,打车去他家里休息。
傅西泠困于酒店和医院间,几乎没时间抽身,只送来早饭陪着时芷一起吃过两口,又匆匆离开。
下午,时芷去见过付倩,和付倩聊工作问题,还一起吃了晚饭。
回到傅西泠住处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她脱掉外套和毛衣,穿着运动内衣和牛仔裤,刚从衣帽间翻了件傅西泠的短袖T恤,打算当睡裙换上,听见有人按密码锁。
时芷提着T恤去客厅,眼睁睁看着傅西泠进门。
傅西泠进来
时浑身戾气,她看着都顿了一瞬,没及时开口。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碰了碰唇。
下唇有伤,血凝在唇边,被蹭过的血迹干在下颌上。
时芷皱眉:“你打架了?”
傅西泠这才看见时芷。
他慢慢松开蹙着的眉心,周身气质缓和很多,语气也温柔下来:“没有,傅西沣在家里发疯,怕他气着伯母,拦了一下。”
时芷抽了张消毒湿巾,走过去,轻轻擦拭他下颌的血迹,调侃:“然后被人家打了?”
“不至于。”
傅西泠把外套丢在一旁,垂着头,任由时芷手里的湿巾擦过下颌皮肤,给她复述大伯家发生的闹剧——
他大伯昨天做了个决定,决定收回分给傅西沣管理的一部分生意。
秘书公布过人事调动后,傅西沣坐不住了,在家里和伯母吵起来了。
话说得相当不好听,非说自己过得压抑,还不如个孤儿,很伤大伯母的心。
傅西泠的父母和小叔也在,出言呵斥过,都不管用。
长辈在场,本来傅西泠不打算插手的。
但在傅西沣不管不顾地推了伯母之后,傅西泠也烦了,挥了傅西沣一拳,让他冷静。
好几个长辈拉着,傅西泠也只顾着去扶伯母,谁也没想到傅西沣能直接冲过来,打架都不走人类的路数,居然用头撞傅西泠。
“就给我撞成这样了,属疯牛的。”
傅西泠总说话,唇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这人皮肤是冷色调的白,流点血看着就很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