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重当然知晓这是在防着自己。
“咱们动手拿了肖红等人,梁靖进了谗言。”窦重咬牙切齿的道:“那条野狗!”
“可当下怎么办?”有人问道。
是啊!
当下怎么办?
“低头。”
有人说道。
一个将领眼珠子红红的,“这时候低头,必然被杀。”
幕僚神色微冷,“大将军手握接近二十万大军,长安空虚……陛下爱猜忌,必然会猜疑大将军的心思。这时候低头,便是太阿倒持,万万不可啊!”
众人看向窦重。
是去送死,还是留下来?
“老夫对陛下,忠心耿耿。”窦重面色平静,摆摆手,“盯着下面。”
一边说忠心耿耿,一边又令盯着下面。
窦重内心矛盾重重。
众人告退,幕僚留下。
“大将军,此事不可犹豫。”幕僚轻声道:“在这个当口,陛下的眼中,武人皆不可信。当时陛下用大将军守御夹谷关,不是信重,而是他无人可用。如今他猜忌心一起,就不可收拾……大将军,不小心,便是族诛的下场啊!”
窦重缓缓抬头,“写一份奏疏。”
“是!”幕僚准备好了文房四宝,抬头看着他。
窦重负手而立,“既然陛下委以老夫防御关中的重任,那一万勇士,禁苑的三千人,都该归老夫调遣吧!”
幕僚抬头,“这……若是宫中不答应。”
窦重微笑道:“老夫忠心耿耿,可忠心耿耿,总不能把脑袋搁在砧板上,任人宰割不是?”
幕僚点头,低头疾书。
少顷,奏疏成,窦重看了看,“发出去。”
幕僚出去交代,回来时,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棵树发呆。
良久,他幽幽的道:“这个天下,就如同是一罐粥,要熬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