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接着门被推开。
门外,一人风尘仆仆站着,目光转动,找到了其中一个豪强,说道:“陈公。”
那豪强的手还在某个地方暖着,闻声抬头,见是老友的随从,就笑道:“老林怎地让你来了,可是有事?”
门外男子行礼,“前日,杨玄率军突袭宁兴未果。陛下吐血晕倒!”
房间内!
鸦雀无声!
“大将军!”
消息迅速发散。
“何事?”
赫连督在看着地图。
一人冲进来,“大事不好!”
“嗯!”
赫连督不满的道:“何事慌张?慢慢说!”
小吏进来,“外面传言,杨玄率军突袭宁兴,陛下正在城头上,被吓的吐血晕了过去!”
赫连督眯着眼,“这必然是锦衣卫的密谍在散播谎言,想乱我军心!”
他冷笑道:“令人找出那些地老鼠,一个个吊死在城外,不,竖杆子!”
外面进来林南,看着他,默然。
赫连督缓缓看向林南。
然后搓搓脸,微笑道:“是真的?”
林南点头,“宁兴来了几批使者均是传递这个消息而来,那几家得了消息的正准备逃跑。”
“王判官”
“装病!”
赫连督艰难起身,撑着案几道:“老夫,知晓了。”
林南突然爆发了起来,挥舞双臂喊道:“江州守军是干什么吃的?竟然任由杨玄大摇大摆的到了宁兴城外?该杀!”
赫连督眸色苍凉,“这些年,北疆军抓了不少俘虏,大辽的甲衣和兵器旗帜,多不胜数,若是杨玄愿意,他甚至能弄个上万人的北辽大军出来。”
林南喘息着,“大将军,不能出击啊!”
赫连督看着地图,“宁兴有大军在,杨玄数千骑突袭,就算是能突入城中,一旦城外的大军出击,他难逃一死。故而老夫判断他是一击即走。”
“关键是陛下!”林南苦笑“陛下吐血昏迷,外面有人说陛下驾崩了。陛下若是驾崩,此刻宁兴必然乱作一团。林雅会顺势作乱”
“局势啊!”
赫连督缓缓走出去。
外面,不少官吏站在值房外,都在看着房门,见他出来,纷纷低下头。
就像是一群被雄鹰吓坏的雏鸟,需要赫连督来保护。
春风吹拂,赫连督伸手感受了一下,“你说,老夫可还能吹到明年的春风?”
林南心中难受,“定然能!”
赫连督说道:“杨玄攻伐犀利,手段百出。他不是蠢货,没有绝大的利益在,他怎肯去宁兴赴险?他这是在逼迫老夫啊!”
“大将军可置之不理!”
林南说的有些言不由衷。
“你知晓的,老夫不能不动。否则,一旦宁兴决出个结果,第一个要杀的便是老夫。就算是陛下无恙,弹劾老夫的奏疏会堆满宫中。”
杨玄都到了宁兴城下,你赫连督还按兵不动,你这是想干什么?
无能!
居心叵测!
“老夫,不能不动!”
赫连督苦笑,“传令!”
林南微微欠身。
“出兵!”
“是!”
林南行礼,随即出去。
官吏们行礼。
赫连督笑道:“明年,这里会是谁在?”春风吹动衣袂,却吹不散赫连督的眉心。
大军出动了。
赫连督在中军吩咐道:“杨玄在宁兴一触即走,他若是亡命而逃,沿路的军队自然会拦截他。故而老夫判断,他回程时必然不会走官道,而是走荒野。荒野绕道,此刻他还未到演州。这是个机会。”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此刻演州民心未附,大军压境之下,城中人作乱.
“报!赫连督出兵了。”
演州,裴俭接到了消息。
“马上出兵!”
裴俭毫不犹豫的道:“越快越好。”
大军出城,城中的百姓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们,猜测着这是要去攻打哪。
江州,还是仓州。
大辽的国运啊!
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出城后,裴俭吩咐道:“江郎将率骑兵尽数出击,发现敌军后,停住。敌进就退,敌退”
江存中说道:“那就缠着,就如同是狼群狩猎!”
“就是这个意思,不能放走赫连督!”
“领命!”
杨玄临走前交代裴俭做主,虽说资历差了不少,但有裴九的遗泽在,加之杨玄的看重,故而军中将领偶有不满也只得压下。
骑兵出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