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色,一拍案几,“蠢货,都什么时候了,舍古人作乱,北疆杨玄大军压境,这等时候还敢横征暴敛,真当那些百姓没脾气?来人!”
“陛下。”
随侍的官员上前。
皇帝抬头,“拿了芬州刺史韩元!”
“领命!”
“处死!”皇帝怒不可遏,“全家流放去极北之地!”
原先的极北之地是大辽著名的流放地,因为苦寒,流放十人到了那里,能活下两三个就算是运气好。
但现在那里是舍古人的地方,流放.那不是送菜吗?
但面对暴怒的帝王,没人敢提醒这一点。
皇帝喘息着,面色依旧苍白。
“马子!”皇帝突然面色一变。
“快!”
许复招手,有人送了马子进来。
皇帝竟然等不及去偏殿了,许复叫人拉起布幔,把皇帝围在中间。
就听一阵高山流水,飞流直下的豪爽声音后,皇帝舒坦的呻吟一声。
皇帝出来许复看了一眼马子里
黑色的!
他压住心的忧虑,说道:“陛下,要不,传医官看看?”
“不必,不过是腹泻罢了。”
皇帝拍拍依旧硕大的肚腩,笑道:“最近却是瘦了些。”
皇帝曾开玩笑,说谁若是能让他瘦五十斤,封伯。
医官们使出浑身解数,皇帝喝的药加起来大概能填满池子,可体重依旧。
皇帝后来也死心了,该吃吃,该喝喝,现在反而肉眼可见的瘦了些。
皇帝坐下,问道:“长陵还是在府中?”
许复说道:“是。”,他小心翼翼的道:“陛下,要不,可令鹰卫打探消息。”
皇帝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
噗通!
许复赶紧跪下请罪,“奴婢干政,罪该万死!”
按理宦官这个群体应该是籍籍无名,可在史中,每每能看到他们的名字。但都不是好名声,什么谋反,什么勾结,什么擅权,什么刺杀皇帝,什么秽乱宫中.
许复一心想青史留名,故而很是谨慎。今日不知怎地,就口滑了。
皇帝看着他,“这阵子,辛苦你了。”
“陛下!”许复觉着这是要严惩自己的前兆,不禁悲从心来。
“朕知晓你的忠心,这阵子,没睡好吧?”皇帝突然笑道:“朕的身子不好,满朝文武估摸着都没放在心上,唯有你。起来!”
“陛下!”
许复哽咽着起身,又觉得不祥,赶紧把泪水抹去,说道:“陛下好生调养,定然能长命百岁。”
“但凡提及朕的身子,总是有人说什么万岁。看看史哪有万岁的帝王?别说
万岁,百岁都不曾有。帝王但凡追求长生久视,多半是昏了头。大辽如此,朕还不能昏头,不能!”
皇帝艰难起身,“扶朕走走。”
两个内侍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皇帝。
“父亲!”
太子正好进来。
“太子,随为父走走。”
太子侧身缓缓出去,小小的人儿,眼中全是笑意,“父亲今日看着好生神。”
“是吗?”皇帝笑道。
“是呢!不信你们说可是?”太子看着官员和内侍们。
“是啊!陛下今日看着面色红澜,神抖擞。”
众人一阵附和,皇帝心情大悦。
“陛下,枢密使请见。”
一个内侍来禀告。
“让他来。”
皇帝站在殿外,看着外面的春光,由衷的赞道:“真是美啊!”
枢密使萧脚步匆匆而来。
从先帝兵败后,萧苍老的很快,须发斑白,脸颊上也多了几块瘢痕。
“见过陛下!”萧行礼。
“萧卿可是有事?”皇帝难得散发心情的时候。
萧面色微凝,“那边开战了。”
“如何?”
皇帝走到了栏杆边上,双手撑着,眸色平静。
萧跟在身侧,“杨玄领军八万赶到,那边出了些岔子,首战失利,损失数千。不过赫连督弄了个谋划,臣和兵部的几个老将合计了一番.”
他看着皇帝,“出色!”
“哦!”皇帝放松了一下。“总是有人说赫连督是靠着谄媚起家。这等人却把帝王当做是了傻子。帝王的身边不缺谄媚的人,谄媚,这是让帝王关注的由头。没本事,朕要他何用?难道宫中人就不能谄媚?朕何须一个老朽来吹捧?”
萧笑道:“能让先帝与陛下都看重,仅靠谄媚可不够。”
“赫连督心思深沉,能隐忍。杨玄攻伐如火,无坚不摧。朕想来想去,唯有用赫连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