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纪微笑,有些小兴奋,“天下军民会把庙堂里的君臣看做是蠢货,什么旨意都变成了废纸。这是一个苗头。一旦有人点把火,郎君,这个天下,就要乱了!”
杨玄默然片刻,问道:“你就不能盼点好的?”
韩纪摇头,“这个天下就如同一个病人,这个病人病入膏肓,药石无灵,唯有用刀割开躯体,把毒给挖出来。”
“你说这些何意?”这个韩造反,动辄就想着这些。
韩纪说道:“郎君此次若是能成功去桃县,掌握北疆军,那么,这个天下,郎君的话分量就不同了。老夫看好郎君……”
杨玄问道:“看好我做什么?”
“执刀人!”
杨玄看着他,眸色冰冷,但韩纪却毫不退缩,目光炯炯,“还是那句话,郎君这等大才,为何立于旁人之侧?”
“话太多!”
“是。”韩纪告退,出去后,门外的张栩讥诮的道:“果然,连郎君都嫌弃你话多。”
韩纪惬意的道:“没发现吗?”
“什么?”张栩握着刀柄,看着楼梯口。
韩纪得意的道:“郎君此次说老夫话太多,却没说老夫说错了话。”
张栩:“……”
韩纪哼着小曲下去了,林飞豹走过来,“读书人,果然阴险。”
张栩深以为然,“不过,这样的人越多,郎君的大业把握就越大。”
林飞豹低声道:“此事有些麻烦。”
“那人在给郎君出难题,若是郎君无法令洛罗使团低头服气,回头他便有由头来压制郎君,狗东西!”
张栩见林飞豹不以为然,就问道:“统领觉着老夫骂错了?”
“错了。”
“哪错了?”
“羞辱了狗。”
杨玄随即沐浴更衣。
姜鹤儿抱着他要更换的衣裳站在外面等候。
哗啦!
听着水声,姜鹤儿好奇,“郎君没用浴桶?”
此刻是王老二在守门,他一边吃着肉干,一边说道:“郎君不用外面的浴桶,在外面都是冲淋。”
逆旅的掌柜很热情,房间洒扫的很干净,但有个问题,浴桶。
浴桶边缘有一层泥垢,只是看一眼,杨玄就敬而远之。
洗好了,他干咳一声。
吱呀!
门开。
姜鹤儿低头进来,把刚整理好的衣裳递上。
没办法,边上挂衣裳的竹竿上到处都是霉斑,姜鹤儿只能做个人形衣架子。
杨玄接过衣裳,缓缓穿着。
“郎君,可要帮忙吗?”姜鹤儿脸蛋儿红彤彤的。
“不用。”
时至今日,杨玄也习惯了有人伺候的日子。
“从北疆出发前,怡娘说了要伺候好郎君,否则回去重责!”姜鹤儿可怜巴巴的道。
“已经很好了。”杨玄给这个不称职的侍女送上好评。
姜鹤儿抬头一个笑脸,然后,赶紧伸手捂着眼睛,脸蛋红的就像是一块红布。
“低头就行了,捂着眼睛,手指头有缝隙。”
杨玄调侃道。
姜鹤儿果真测试了一下……然后低头。
杨玄无奈叹息。
回到房间,老贼等人都在。
“小人方才去打探,那些蛮人粗鄙,不过,蛮人中有个人,有些古怪。”
“如何古怪?”杨玄坐下,姜鹤儿送上茶水,又跪坐在他的身后,帮他擦拭头发。
老贼说道:“那人看着……小人觉着阴森。最后小人想走,他勐地看了窗户一眼,那眼神,看着阴森可怖。”
“怕了?”杨玄问道。
“不。”老贼说道:“小人只是有些好奇,那人给小人的感觉,就如同是那些贵人。”
姜鹤儿问道:“长安的贵人?”
老贼摇头,“地底下的贵人。”
杨玄眯着眼,“乔尼等人来长安,按理应当是赔罪。可那等跋扈的姿态,在我看来,却像是示威。他们的倚仗是什么?”
韩纪跪坐在另一侧,含笑道:“此次大战后,大辽对大唐的姿态就不同了,原先是俯瞰大唐,优越感十足。如今却成了平起平坐,这个仇,结大了。
北辽的威胁会越来越大,大唐渐渐衰微,国力也是如此,要应付一个北辽就有些捉襟见肘,若是再来一个洛罗会如何?”
老贼补充,“故而,他们此次带来了数百蛮人,说是赔罪,实则却是示威。”
“没错。”韩纪赞赏的看了老贼一眼,彷佛自己就是主公身边的幕僚长,下面的都是小弟,“若是洛罗起兵,以蛮人为前锋一路打进来,赵嵩可挡得住?老夫看,危险。如此,大唐怎敢激怒洛罗?”
“此次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