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若说寿元,臣当时觉着应当尚有数年。不过生死大事,臣也不敢妄言。”
皇帝问道:“朕听闻他吐血。”
“吐血?”医官一怔,神色有些哀伤,“若是吐血,定然是经脉不堪。若是能静心调养,尚有可为。”
皇帝摆摆手,医官告退。
“可他却挑衅北辽!”
皇帝的怒火减轻了些,“他这是想在走之前重挫北辽……不!北疆实力不足以重挫北辽,唯一的可能,便是他想消磨掉北辽的锐气。如此,为廖劲铺路!”
皇帝的心情彷佛又好了,甚至令人传了歌舞,开始演练前日编排的一曲。
韩石头出了梨园,在宫中缓缓而行。
“见过韩少监!”
“韩少监安好!”
韩石头默然颔首,直至回到自己的住所,拿出了石头。
“陛下,黄春辉未奏而欲兴兵,犯了人臣大忌。奴婢不知他为何如此决绝,不过想来,应当与北疆局势有关。
黄春辉致仕,廖劲接任。廖劲乃大将,可否稳住北疆,谁也不敢妄言。黄春辉此举便是为他铺路。堪称是胆大妄为。
奴婢在想,廖劲也撑不住几年,在他之后,会是谁?”
第二日,镜台的消息来了。
“韩少监,赵三福来了。”
韩石头出来,看了一眼外面的阳光,说道:“天气不错。”
赵三福急匆匆来了。
“韩少监。”
“捡要紧的说。”
“是。”赵三福说道:“主要是北疆那边的消息。”
王守还在进宫的路上,他此刻赶来,便是先把要紧的消息通禀给韩石头,也就是皇帝。随后,韩石头会对应两份消息,若是有岔子,谁出的岔子,找谁的麻烦。
这也是一种制衡。
“黄春辉吐血,随后城中抓捕泄密者……”
“黄春辉随即校阅北疆军,当街夸赞廖劲,以及……”赵三福看了韩石头一眼,“以及陈州刺史杨玄。”
韩石头澹澹的道:“僭越了!”
“是。”赵三福接着说道:“随后廖劲出手,劝降南归城守将,北辽大族孙氏子弟孙彦……”
“可还有?”
“没了。”
“辛苦了,陛下记得你的忠心。”
赵三福感激零涕,“多谢少监。”
赵三福告退。
一个女官正好来梨园,见到韩石头就笑道:“韩少监怎地发呆呢!这是晒太阳晒舒坦了?”
韩石头抬头笑了笑,“是啊!舒坦。”
随后,梨园内再度传来了皇帝的咆孝。
“北疆节度使的任命出自朕手,那老狗以为自己是帝王吗?”
事情,大条了!
随即君臣议事。
“拿下!”郑琦毫不犹豫的建言拿下黄春辉,“令重臣前去弹压,如今大唐盛世,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谋反?”
“若是北辽被撩起了火气,大举入侵,谁来抵御?”左相陈慎看了郑琦一眼,眼神中明晃晃的都是鄙夷。
郑琦只是国丈圈养的一条疯狗,建言多是对人不对事。
“朝中名将如云……”
“谁?”陈慎难得开口,却咄咄逼人。
郑琦目光转动……
看看那些将领,说是名将,可经过大战洗礼的有几个?
最近的是张焕,但这位曾任职南疆节度使,若是再让他去接任北疆节度使,张焕能当朝乞骸骨!
北辽数十万铁骑,谁能抵御?
郑琦看了皇帝一眼,发现皇帝的怒火……好像没了。
也就是说,皇帝压根就没准备收拾黄春辉。
陈慎说道:“陛下,黄春辉吐血,命不久矣,他挑衅北辽的用意,想来都知晓。
他不放心,不放心自己走后的北疆。
老夫想说,既然不放心,就把难处丢来长安,让长安的衮衮诸公来解决。
可老夫想了想,想了再想,却发现,难!
北疆十余万大军,北辽数十万铁骑,这么一个局面,这么一个烂摊子,谁能接手?”
群臣默然。
是啊!
谁能接手?
陈慎的话里有话……不只是能力的问题,还有一个磨合的问题。
北疆被打压多年,北疆军民多少怨气?
郑琦还恬不知耻的说什么拿下黄春辉,看看谁敢谋反……真有人谋反了,北疆局势崩溃,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但黄春辉在桃县当众安排了接班人,这是僭越,大不韪!
这说明黄春辉对皇帝绝望了。
对长安,绝望了。
他认为自己走后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