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二姑娘回了屋,自然是要帮刚刚好心好意为她披大氅,为她整理头发的小沈先生做袜子的。
她做袜子的时候也诚心诚意。
平妈妈提着食盒进门,在外面暖了会才进去,“你刚刚找小沈先生来家里了?什么事情啊?怎么去那么久啊?”
折二姑娘虽然对小沈先生刚刚的白嫩大脚嫌弃的很,但很是警觉,深知她看了这双脚的事情不能让人知道了,于是慢吞吞的找借口,“你知道的,小沈先生最近给了我一些书,我跟他研究学问呢。”
平妈妈先是狐疑:“你研究学问?”
折二姑娘认真点头,“是啊。”
她虎着脸,批评平妈妈对她的偏见,“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平妈妈果然被她唬住了,唉哟唉哟了几声,“如今我们晚姐儿是要好好看看书了,不然将来小沈先生当了官,你混在官夫人堆里,别人出口成章,你却只知道枣糕香甜桂花糕腻,多给小沈先生丢脸啊。”
折二姑娘便心虚极了,“是啊,是啊,所以要多跟小沈先生多看点书,多探讨探讨学问嘛。”
她说的自己都信了,还给平妈妈普及了一会“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理论:“将来只要虎哥儿出来了,咱们家便也能算的上书香门第了。”
平妈妈欣慰的道:“虎哥儿聪慧,定然能考个功名回来的。”
扯了一会话,平妈妈就说出来意了,“如今你阿姐未定亲,我和你阿娘跟小舅舅都觉得,你和小沈先生的定亲礼就请一桌便是了,不大办,你觉得怎么样?”
折晚很是赞同,“我看很好啊!就咱们几个吃头羊,不请外面那些人。”
作为一个时不时就要社恐一下的人,折二姑娘只恨不得以后连婚礼酒席都不要办!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跟人说话,就是被人善意的“取笑新婚”,她也不太乐意。总的来说,她是个不太合群的姑娘。
她上辈子的表姐曾经抱怨过表姐夫家里穷,不能办一个昂贵的订婚礼,可是在折二姑娘看来,要是面对那么多认识不认识的亲戚,跟他们一人说一句话,还不如就在一个自助餐厅里吃饭,各吃各的,吃完就散!
所以,
她十分赞同家里不大办她和小沈先生之间的订婚礼,道:“平妈妈,咱们就随意请几个重要的客人吧,黄夫人,族长和族长夫人,还有里正一家子......嗯,差不多了吧?”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于外露,平妈妈便怜爱的看着她,都不骂她没出息了,孩子就是这么个性格,你逼她圆滑做什么呢?平时引诱着去改改,是要她将来不至于太吃亏,被人说是孤僻怪人,可能宠孩子的,却也要宠,不能让她觉得有压力。
平妈妈就道:“因是要低调办的,所以就请了黄大人和黄夫人,黄大人是小沈先生请来提亲的,黄夫人是你阿娘请来保媒的,正好合适。”
这也是她们一早就商量好的,只请黄夫人一家,那就能说低调办,毕竟在胥江有谁能跟这对夫妻相比?要是再请别人,便说不得要请跟她们差不多的。
这样就太好了!
折二姑娘的心里一高兴,便连袜子也做的快了,她借着烛光,看看做好的袜子,心里一阵得意,兴冲冲的去睡觉,第二天拿给小沈先生一看,小沈先生却忧愁的道:“晚姐儿,天冷的很,这么薄的袜子,我穿着会冻的。”
啊?
折晚疑惑的问:“可是,平妈妈和我阿娘都说很暖和啊。”
小沈先生就道:“那肯定是她们没去过外面,哎,我这些天常要陪着黄大人去各处看,还要奔走于你家跟我家,虽说不远,可只要出门就冷,就会被冻着了。”
折晚就去看他的脚,然后颇有智慧的道,“不是我做的袜子不好,是你的鞋太单薄了!”
小沈先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他夸她,“晚姐儿,你可真聪明。”
这就聪明了啊?
折晚被夸的十分羞涩,她就摆摆手,红着脸道:“你是男人,对这些事情天生会迟钝些,也不是定要紧的,这不,还有我嘛。”
小沈先生便顺着她的话道:“晚姐儿,你还会做鞋啊?”
啊?
折二姑娘疑惑的抬起头,她什么时候说自己会做鞋了?
不过顶着小沈先生敬佩的眼神和神色,她还是道了句,“我自然会的。”
小沈先生便诚挚的请求她给自己做一双鞋,“你也知道,刘伯老了,年龄大了就学东西慢
,不会针线上的功夫,我阿爹就不说了,我不给他做就不错了,晚姐儿,我现在穿的这双鞋还是我自己做的,一走到路上就湿了,真是愁死我了。”
折二姑娘就有些犹豫。
小沈先生便更加的惆怅了,“晚姐儿,鞋真的太重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天跟着黄大人后面跑,我的这双鞋不好之处就显现出来了,先头还好,后来每走一步都痛,磨的脚底起泡,晚上都疼的睡不着觉。”
唉哟,这也忒可怜了!
折二姑娘一心软,便答应了,“那我就给你做一双鞋吧。”
小沈先生露出温柔的微笑,“晚姐儿,你对我真好。”
折二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