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平地一声惊雷起。
齐婉君茶水杯子都摔了。
平妈妈这下子坐不稳了,站起来就着急,“刘家人欺负你了?”
不然好端端的,做什么要退婚?
其他几人屏住呼吸,都看向折黛,想从她那里听到答案。
折晚正嚼着枣糕,猝不及防一口含在嘴里,在此紧张时刻,又不敢嚼,于是眼珠子飞快的转来又转去表明她正在“思绪纷飞”。
折虎却是沉不住气的,他蹭的一声站起来,将手里盛酸梅汤的碗往地上一摔,小胖脸气的一白,“是不是刘家人听说了折图的事情,在外面说了什么被你听见了?”
他的脸阴沉着,绕着暴戾气。
这时没人纠正他对折图的称呼,而是都带着点认同。
折黛心疼极了,连忙去牵他的手以作安慰。谁知刚牵了虎哥儿的手,就见晚姐儿从背后掏出了刚刚杀羊的大刀,在手里掂了就要砍人,“大姐姐,你说啊,是不是刘家人说什么了?”
折黛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酸涩了起来,她上辈子是多瞎,才觉得刘家比折家好啊。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折黛又腾出一只手出去牵折晚,“都坐下,听我说。”
齐婉君脸色也不好,可比起喊打喊杀的孩子们,她跟平妈妈对视一眼,反而镇定多了,她缓缓的问:“黛姐儿,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狐疑着:“难道真是你弟弟说的那般,那刘家人因为你父亲的事情,说了什么话,传到你耳朵里了?”
可是不应该呀!刘家人前些日子还特意送了礼物上门,刘老夫人写了信,让折黛安心待嫁,将齐婉君感动的哟,给回了足足三辆马车的东西。
折黛微微低下头,艰难的道:“阿娘,倒不是因为阿爹,而是刘庚有个表妹.......跟他有了首尾。”
折晚手里的大刀就一把插在桌子上,气的头发都竖起来几根。
齐婉君手都哆嗦了,“你说什么?”
平妈妈却是见惯了这种事情的,她稍一琢磨就道:“黛姐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折黛便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小声道:“这是那个表妹送来的信。”
平妈妈接过信,
送到齐婉君面前打开。
信上的字倒是好看,可内容却恶心人。
折晚凑过去看完,略一总结便是:刘庚跟这位叫袅袅的表妹互生情愫,两人已经看过了星星,也看过了月亮,就差折黛退婚她好上位了,于是表妹就写信过来求成全。
信上还写了几首刘庚专门为表妹作的情诗!
这也太恶心人了!
几人都气的不轻,平妈妈就问:“黛姐儿,这信是什么时候给你的?谁送来的?”
折黛:“前些日子,我跟着阿娘去铺子上,阿娘在店铺院子里算账,我嫌里面气闷,就想去隔壁的首饰铺子看首饰,结果刚出门,一个小乞丐就给我这信,说有人让他送的。”
齐婉君怒火中烧,却还是道:“会不会是有人从中挑拨?”
折黛就道:“谁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其实其他几个人也倾向于相信这信上说的事情。毕竟表妹的名讳家世都写的清清楚楚,这种事情经不起查。
折晚就道:“这要是真的,那就退婚!不仅退,还要让这对奸夫□□身败名裂!”
平妈妈一个暴栗子过去,“小孩子别说话!”
她道:“黛姐儿,这事情,我们要好好商量下对策。”
齐婉君也反应过来,“黛姐儿,你放心,阿娘定然不会让你吃亏的!”
折黛眼睛一涩,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阿娘,我不想嫁给他了。”
齐婉君一边生气一边哄:“不嫁,刘庚做出这种事情,刘家未必不知道,可他们家捂住了不说,不就是觉得你嫁过去了不能反悔吗?不就是看咱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吗?”
平妈妈也说:“女人一辈子,最不能在婚事上忍气吞声。”
一忍,一吞,一辈子就完了。
折黛哭的不能自已。
她上辈子怎么就那么傻啊!怎么能在事情曝光之后,怎么能在一家人承受压力愿意给她退婚的时候,还一厢情愿嫁过去呢?
上辈子,刘庚也跟袅姨娘在她嫁过去之前有了苟且,可不是现在曝出来的,而是又过了半年,就在她要嫁的前三个月被人捉奸在床,被传了出来。
折黛闭上眼睛,不愿再想当日的不堪,她重生回来之后,就开始想着退婚的事情了。
她想来想去,
想到了用表妹的字迹写一封信来掌握主动权。
折黛紧紧的捏着帕子。
没错,她会袅姨娘的字,刘庚说袅姨娘写的字好看,她就去模仿,仿的她失去了自我。
她真是太蠢了。
这种事情若发生在别人家,那父母家人就算是捏着鼻子也会劝女儿嫁过去,退婚不是儿戏,至于婚后好不好,却不是那么重要了,可她的家人却从来都是为她考虑,劝她退婚算了,劝她宁愿低嫁也比刘家好。
可她就是不听,不管,一门心思嫁过去,自此蹉跎十几年。
折晚就偷偷的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