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方。 尤其是魔神每一天都在失去一部分七情六欲,就像是一个无情的倒计时,在不停地走动着。 她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开始着急了。 她直接三言两语,简单将外面发生的事告诉了他,祖师爷面色终于严肃了起来。 他在壁画里万年,根本不知道后来心魔到底做了什么事。 她最后说:“魔神即将回归九重天,我必须在那之前,斩杀那个心魔。” 祖师爷收回了思绪,嘀咕了一句: “魔神,你是说隔壁的那个黑脸神?” “那黑脸神最喜欢暗无天日,你说你刚刚跑去过送他个灯做什么……” 他突然间卡了,因为他看见了隔壁的壁画上—— 魔神摸了一下小月亮,又摸了一下。 最后干脆揣进了怀里。 每一次跑去隔壁串门,都被以“太亮了”为缘故,一脚踹回来的祖师爷:“……” 怎会如此! 他突然间回过神来,诡异地看了她一眼: “你的红鸾星,系在他的身上?” 祖师爷,一个一年被隔壁的魔神抽飞五六次,万年被抽飞五六万次的男人,突然间感觉自己找回了场子,面露狂喜之色,他一拍大腿: “那老子岂不是他爷爷了?” 朝今岁:“……” 但是朝今岁突然间愣住了:“祖爷爷,你为什么可以去串门?” 壁画上的神,其实只是一段记忆,他们可以交谈、互动,甚至会和当年的魔神一样做出反应,但是他们也仅仅是一段记忆,不会走出自己的壁画。 但是祖师爷不一样,他可以去别的壁画上串门,还会被魔神踹回来。 这只能证明一件事—— 祖师爷留在这壁画上的,不是一段记忆。 是了,既然心魔成为了天道,那祖师爷本人呢? 他看了看她的神色,笑了笑: “我被心魔打败后,神魂只剩下了一点碎片,就干脆在这里当个守墓人了,不也是很好么?” 他负手看着自己壁画里,狼烟四起的人魔大战战场: “犯了错的人,是要接受惩罚的,我能够活个万年,已经是恩赐了。” 朝今岁看见了远处的一个少年朝着他们乐呵呵地招手,叫着“哥哥!”,她突然间意识到,对朝含光而言,这里有弟弟,有他的战友和徒弟,这里有昆仑剑宗最辉煌的时代,有他许多失去的,来不及珍惜的东西。 她也只能叹息一声。 但是她刚刚想要移开视线,就突然间视线凝固了—— 在朝含光弟弟朝含玉的身上,有一块黑色的吊坠。 补天石。 她问:“你弟弟的遗物,后来是不是遗落在心魔手上了?” 话音落下,壁画里那个少年就扯下了自己的吊坠:“大哥,我要去北边打魔族了,这是块幸运石,你接好嘞!” 朝含光抬手接住了,朝着她挥了挥: “喏,他上战场时把这块石头留给我了,说是可以保佑我,谁知道就一去不回了。” “后来,心魔就是戴着那块石头打败我的。” 她转头同情地看了一眼祖爷爷,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他当年杀不了心魔,很可能是因为——他比较倒霉。 祖师爷跳下了草垛,追上了那个少年。 朝今岁看了看那个走过去和弟弟说话的祖师爷。 他明明知道这些都是回忆,但是还是和弟弟说: “阿弟,你不要去了,留下来吧。” “你看,我们这么多修士,多你一个金丹期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为什么要去凑这个热闹?” 弟弟当然不会回答他,而是和从前无数次那样,朝着他笑容满面地挥了挥手,大步地离开了。 祖师爷就只能站在了原地,目送着弟弟离开。 他从前抛在脑后、不去珍惜的东西,在这里花了万年去回忆、缅怀。 她说: “祖爷爷,再重演一万遍,也改变不了任何事,也永远不能得到解脱。” 他没有说话。 她发现,祖师爷的眼神,和壁画里那个一开始浴血的青年已经完全不同了,他有点失魂落魄地坐回了草垛上,看着天边的残阳如血: “我知道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他追求了一辈子的大道,最后却被自己的心魔给打败;他找回了自己缺失的“心眼”,可是他已经只剩下了一片残魂,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简直是事业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击。 其实作为世界上第二个缺心眼的人,她很能理解祖师爷的感受。 如果她这一世发现了自己其实对那魔头有情,他却身死道消,她也不知,她会不会变成第二个祖师爷? 但是理解归理解,朝今岁却不愿意看着他一个活生生的魂,继续困在这里万年做个活死人。 “祖爷爷,你不是说你犯了错么?那你在这里一遍遍地折磨自己、沉湎于过去,就能赎罪了么?” “心魔还没有死,你自己造的孽,你就撒手不管了么?我没想到,昆仑剑诀的上一个主人,竟然是这么个懦夫。” 她站了起来。 他猛地转过头来,脸一下子就黑了:“小兔崽子,我是你祖爷爷!” 她说: “你要是真的是个人物,就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去斩你的心魔、去赎罪。” “就算你是只剩下了这点碎片,好歹还能发挥一点余热。” 她说:“等到一切完成了,你再回到壁画里,去做你的白日梦也不错。” 她站了起来:“对了,我是小兔崽子,你是什么?” “老兔爷爷?” 她提着剑就朝着魔神的壁画走去。 但是她踏进魔神的壁画,还没朝着魔神走过去,被人给叫住了。 老兔爷爷气得脸上疤都在抖,看上去实在是凶神恶煞,但是因为她常年对着一个比他看上去还凶的大魔头,对于这种恐吓完全风轻云淡。 他冷哼了一声,突然间眼神锐利地看着
第70章 昆山雪原四(3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