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元娅冲过来,伸手要抢荆棘。
沈容低喝:“都别动。”
元娅脚步一顿。
沈容扫视一众海幽种,“印月,是在回来之后被杀。你们已经知道杀了她的是谁吧?是你们的仇人叫你们来找我麻烦,是你们的仇人叫你们来让我心甘情愿地去做玩物。”
“而你们,不敢违抗他,却敢来坑害身为印月救命恩人的我。”
海幽种们低头静默,心虚写在每个人的头顶。
印月妈妈慌乱道:“你,你先别激动。”
沈容摇头,“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像激动吗?”
印月妈妈不自觉地望进她的眼里。
那一双眼睛,比海水更清透,比天空更深远,十分沉静。
“如何活着,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我不会管你们事情失败之后会面临什么。赔偿完我的精神损失,你们就走吧。”
沈容对愣住的元娅道,“收钱。”
海幽种们皆语塞。
他们不掏钱,沈容便不移开手中荆棘。
迫于无奈,他们只得先掏了钱。
印月妈妈祈求地在地上跪下,“容,如果你不管我们,我们也会死的。当初,你不是已经接受了伏焰的邀请,去赴宴被选了吗?”
“你运气好,让法则之主放你回来了,你现在只不过是要重新回到原本的轨道上。可如果你不去,我们会死的。”
其他海幽种也跟着跪下。
他们都是印月生前的家人,都是被威胁的一员。此刻却在用自己的命,威胁他们逝去亲人的“恩人”。
沈容收回荆棘:“我说过,如何活着是要靠自己争取的。都滚出去。”
她撸起袖子,好似不经意地露出了手臂上交错且新鲜的伤。
她回家,清洗拾掇了一番,遮住了这些伤,不代表这些伤不存在。
这都是她争取活着的方式的证明!
她软硬不吃,印月家人拿她毫无办法,只得先行离开。
爷爷奶奶和元娅站在门口,复杂地望着她。
娇小的她站在床上,此刻比他们还要高出许多,眼神坚定且温和。
“容。”爷爷唤她。
沈容看着他们,等待他们开口。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战斗也好,参加神选也好,离开这片海域也好……去争取你自己想要的活着的方式吧,我们不会再阻止你,也不会再训斥你。”
阻止和训斥都没有用。
最重要的是,苟活,就能安全了吗?
看看印月的家人,便知何为命不由己。
沈容笑起来,眼眸里闪烁的光,就像海中的星辰。
“你休息吧。”
爷爷奶奶一起离开。
元娅为她关上房门前,对她微笑,“容,谢谢你相信我们。”
相信我们不会劝你为了那十个人牺牲自己,在我们开口前,没有说任何话。
“晚安。”
沈容倒床就睡,仿佛没有任何沉重的事发生过,仿佛元娅关门前说的只是一句晚安。
·
“容,焰车在岸上等你。”
三天后,元娅得到其他海域生物报信,忐忑地通知沈容。
沈容摸了摸床头的荆棘,离开家中,游上岸。
伏焰站在焰车旁,暗赤的发随海风飞扬,脚边的白色海滩被焰车灼成了焦黑。
沈容望着那抹焦黑,款款走向他,“强大的神兽种总是强势。就好像不属于他的东西,只要他来过,他就要在此留下痕迹。”
伏焰嘴边噙着淡笑:“你是在说我吗?”
沈容走到他身前,望着他的眼睛:“在说杀了印月的人。”
伏焰脸上的笑淡到几乎消失,他轻抚她的面颊,“你总是这样一副表情,好像很识趣。但做出的事,又是另一回事。”
他的指尖微烫,灼红了她莹白的脸。
沈容:“也许是我天生不识趣,不适合做讨人欢心的事。”
“你可以识趣,你都懂,只是你不肯。”伏焰唇角弧度扩大。
他的语气,像是在温和地教训她。
“是,我都懂。那只陆花白雪惹怒了你。你放任我去攻击喝了你们准备的酒的陆花白雪,让那只陆花白雪的亲人来找我寻仇。”
“我在这其中要么去死,要么祈求你的庇护我。而你执着于我,是因为你想让所有人知道,就算是法则之主的命令,也拦不住你想做的任何事。”
沈容直勾勾地盯着伏焰的双眸:“陆花白雪听了我的话,去找了你的麻烦,你也不生气,对吧?”
“因为你早就让监视神海域的人杀了印月,早就计划好把罪责全部推到印月身上。她是伺候那只陆花白雪的人,她有在酒里下药的机会。而你们这些设了鸿门宴的人,可以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印月的死,不仅让神域的生灵见识到你的公正温吞,陆花的白雪蠢笨莽撞,还可以再次威胁恐吓我,让我顺服于你。”
伏焰依旧是含笑的模样,手指停在她的眉心,“你和我摊牌,和我吵架?”
沈容双手握紧他的手,笑容明艳地摇头,“即便我知道这些,我还是会和你出去。就像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