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看了他假装无辜的脸好一会儿,没忍住笑出声,牵起他的手回营地,“下次不要骗我,你跟我说,我会带上你的。”
“你才是骗子。”封政撇了撇嘴,显然不信。
原本以为会看到吵架,结果吃到了狗粮的玩家们:“……”
·
解决完时空兽,就只剩下邓良和安娜脑海里的禁制要对付了。
玩家们掌控着两个事故队,顺利帮助学生和遇难人员都活了下来。
但是安娜和邓良之间越来越不对劲了。
他们触发了“只能活一个”的禁制:
——庄倩竹和艾利克斯,开始异常地衰弱了。
原本驻扎在海滩两边的安娜和邓良,开始想办法频繁接触。
玩家们看得心惊胆战。
既想他们频繁接触,意识到对方的身份。
又怕他们陡然地出手,弄死庄倩竹或艾利克斯。
玩家们蹲在沈容身后。
沈容牵着封政站在高处,一行人一起默默观察他们。
海难队这边,艾利克斯依旧昏迷不醒,发烧严重到脸都烧红了。
安娜抱着艾利克斯,趴在他的胸口不断呢喃着他的名字,和他说话。
另一边,庄倩竹亦是昏迷不醒,脸色苍白。
学生和老师在照顾她。
邓良只能坐在一旁,压抑着他自己,默默地磨着树枝。
他手中的树枝,越磨越尖。
玩家们看得头皮发麻。
再看一眼安娜。
安娜在破船里捡起了废铁,在石头上磨出了锋芒。
玩家们面部抽了抽,“容姐,他们这是打算动手了吧?”
沈容淡然地靠在封政身上,“谁知道呢。”
反正,她是有把握在这两人对彼此下手之前,将他们制服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红日西坠,暮色绚烂。
彩霞宛若彩锦,倒映在碧波荡漾的海面,像一幅色彩瑰丽的画作。
“好漂亮啊……”
玩家们已经很久没欣赏过这样的风景,由衷感叹。
呜呜——
天边响起汽笛声,竟有两条船分别向岛上驶来。
学生们和海难队的人们都兴奋地冲到海边,挥舞着双手大声呼救。
船上的人摇起了旗帜,以作回应。
学生们激动得喜极而泣,互相抱住彼此蹦跳着:“得救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呜呜呜……”
哭完,他们又看向玩家们,五味杂陈地道谢:
“虽然,你们看上去很像电视剧里的恶霸。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我们心里都清楚,你们凶狠,是为了让大家能够尽可能地存活下来。”
“谢谢你们。”
学生们和海难队的人分别对玩家们鞠躬。
一片霞光中,玩家们不由自主地也红了眼眶。
他们背过脸去,小声道:“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道谢过……”
以前他们专注于通关游戏,从来不去体会这些情感。
此时此刻,他们突然意识到:原来游戏,也可以玩成“生活”,体会到人情冷暖,酸甜苦辣。
沈容不是第一次碰到了,比他们淡定得多,转身离开。
玩家们回过神来,在人群中搜索安娜和邓良的身影,却发现他们都不见了,沈容和封政也不见了!
他们顺着沈容留下的记号,跑到岛的另一边,在密林中看到了默默观察的沈容和封政。
他们跑到沈容身后观察,看见有两个人正面对面站在霞光中。
是安娜和邓良。
安娜抱着庄倩竹,手中的铁器抵在庄倩竹喉间。
邓良抱着艾利克斯,手中尖锐的木头抵在艾利克斯的太阳穴。
“卧槽!”
玩家们紧张地瞪大眼睛,拼命给沈容使眼色。
——都这样了,咱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沈容让他们安静,
他们压抑着冲出去的冲动,忽然听见安娜和邓良说话了。
“那一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像个被世界抛弃的人一样,走在街上,看见了和街头唱歌的人坐在一起,弹奏曲子的艾利克斯……他给了我名字,给了我家……他像照顾温室里的花一样照顾我,从不让我吃一点苦……”
“我们结婚的那天,他说从今天开始,我们从头来过。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会丢下我……”
安娜挟持着庄倩竹,目光幽远地望向海边,“如果我们之中一定要有一个人死去,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那个人,一定得是我。”
她声音哽咽,眼里泛起晶莹的泪光,扯出一个悲伤的笑,“我不想被丢下。”
邓良垂眸看着艾利克斯,道:“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遇见了她。我没有太关注她,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会不知不觉就看着她想,这个人,她怎么总是那么蠢笨地为了救别人而死。”
“我是一个旅客,我有我的终点站,我从没想过我会在终点站的前方为她停下脚步。”
“从我停在她身边的那一刻起,我就抛弃了我曾经得到的全部。我只有她了,她就是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