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在空气中的人一身脏污,像个流浪汉。他面露惊恐,拼命地摇着头,却没有发出声音。
沈容听见诡异的音乐凭空在丛林中响起,集市上的光暗了许多。
阴冷的风吹动树梢,发出沙沙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阴森声音。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给了这个流浪汉。
他被带到一个空荡荡的摊位前。
摊位上有一个大转盘。
他的手被强制按在一个按钮上,转盘转动起来,指针停在了一个被劈成两半的盒子上。
流浪汉疯狂摇头。
而大转盘的摊位里走出一名穿着讲究的礼帽男人,身后有两个玩偶装的人,推着一个能装下一人的铁盒子,还有一把巨大的电锯。
流浪汉被强制放进了铁盒子里,电锯冒着火花朝铁盒子劈下。
周围安静得诡异。
电锯一点点锯开铁盒。
猛地一下,有血飙溅出来。
“汪汪汪——”
“汪汪汪呜——”
铁盒里竟传出凄厉的狗叫!
而很神奇的是,沈容竟然听懂了这狗叫在表达什么:
——我是来找人的!
——求求你们放过我!
沈容犹豫片刻,上前阻止了电锯继续劈下去。
封政没有拦她,说明她的选择是对的。
摊位里的礼帽男人一言不发,指了一下桌上的按扭。
很奇妙,明明所有人都没说话。
可是沈容感受到了他们的意思。
——想救人,可以,你来经受考验。
沈容按下按钮,指针指向了一个问号。
礼帽男人含笑拿出一本书,翻开,说出了沈容从来到这儿起听见的第一句话:
“请问,一加一等于?”
沈容反问礼貌男人:“请问,您喜欢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讨得出题人的欢心。
让他喜欢你,那么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礼帽男人笑里透出一丝意味深长。
沈容却留意到自己身边有骨头嘎嘣响的声音。
旋即,她眼前一道影子闪过,定睛一看,封政已经一脚把男人踹得嵌在了墙上。
封政:“等于死。”
他嘴角轻勾,杀意浓重。
森林里的光又暗下来不少。
礼帽男人爬起来,理了理衣服,“可以,算你过了。”
铁盒里的流浪汉被放出来,对着沈容汪汪汪道谢,跑了。
沈容挽上封政,继续闲逛。
脑海里的倒计时接近尾声,她回到来时的地方。
坐上轮椅往后一退,便回到了房间中。
她是晚上八点进入的神奇世界,然而从那里出来,时钟显示六点。
是早上六点了吗?
沈容疑惑。
“妈,吃药了。”
门外传来刘红的声音。
沈容看向门,突然发现,房间里的色调突然变暗了。
粉红色,成了暗粉,透着陈旧与阴森。
原本干干净净的角落里,结起了蜘蛛网,蜘蛛网上,还有虫的干尸。
这些,都不是一个晚上就能造成的。
她现在是出现了幻觉,还是……她看到了这栋房子真实的样子?
“妈?你醒了吗?”
门外的刘红又喊了一声。
沈容没有回应。
因为她记得,刘红进她房间,从来都是直接进来的。
现在站在门外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
突然一道力量拉住她,她顺着这股力倒在了床上。
是封政。
他把她抱上床,和她一起躺着睡觉,没有去应门的意思。
“妈?妈?妈!”
门外的声音急躁凄厉起来。
甚至逐渐响起了踹门声,门被踹得“砰砰砰”直震。
“妈!开门!开门!”
吱——叫喊声中,夹杂着指甲划过门板的凄厉声音。
沈容望着大门,门缝里有暗红粘稠的血慢慢地渗了进来。
突然,她余光瞥到一抹亮光。
转头一看,是一块镜子!
镜子里映出她的面容,是一张年轻的脸。
她根本没有老!
日记上说“他们在监视我”“他们想杀了我”……
难道,她其实是个年轻人,是这个家庭害她变老,篡改了她的记忆,让她成为了奶奶?
沈容感觉自己已经获得了很多信息,但还是想不明白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干脆闭上眼睛,和封政一起睡觉。
门外的叫喊持续了一整夜。
后半夜,她闻到血腥味已经来到了她床边。
沈容感觉过了很久,睁开眼,清晨的阳光洒落到房间。
一切又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
但那一块突然出现的镜子还在那儿,正对着她的床。
门外传来脚步声,沈容让封政去把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