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问人头知不知道塔塔利亚夫人扔进?画里的两具尸体是什么身份。
人头道:“好像也是小偷?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白雾吃了小偷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有人来调查,这个场馆一直都在正常开放。”
“但我觉得场馆里有相当一部分鬼魂,都已经被白雾感染过了,我总觉得它?们怪怪的。”
“就像今天,有个小朋友被砸破了头。我怀疑就是他乱碰到了一个被白雾感染过的暴躁鬼魂,所以才被惩罚了。”
沈容大致明白了这个游戏的通关要点,应该是要解决那不明的白雾。
不过那白雾能将两只神兽种同时打退,必然不是好惹的。
而且她还得提防褚无?地的暗算。
沈容窝在军大衣里沉思?。
人头吃完了火锅,将从脖子里漏出来的食物打扫干净,十分宝贝地把火锅盒子和被窝藏进了刑台下。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沈容笑笑,道:“这被子和这个叫自热火锅的东西,我从来没见过,我想留个纪念。”
但因为他是画里的人,不能让画外的游客看见画里有自热火锅和被子,所以他只能把这些藏起来。
即便冻得皮肤青白,也不能盖被取暖。
从画里苏醒,被困在这死时的场景,对他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只是在苦中作乐,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沈容问道:“叔叔,你为什么会被处死啊?”
解说员说人头所在的这幅画背后的故事需要研究,所以没说得太仔细。
人头道:“我啊,犯了一个错。”
“我那个年代,村里人思想观念落后,教育也不发达。我从小跟着?爸爸去大城市里打工,看到大城市里的学生很多?都有我从未见过的独立自信的一面,意识到了教育的重要性。长大后赚了点钱回村,就带了几?个老师一起回去,想兴办教育。”
“结果?村里人不把教育当回事,村里一些老光棍还打上了带回去的女老师的主意。我一看这不成?啊,就赶紧让那几个老师回城里去了,我自己一个人留下?来教书。”
“可是因为村里几?个老混帐早就想好怎么共享媳妇儿……咳咳。”
顾及沈容还是孩子,人头试图用咳嗽糊弄过去,道:“反正就是他们几个的计划被我打破了,把我给记恨上了。之后村里的人各方面观念都跟我有冲突,我哥哥在这时候又去世了,只留下?嫂子和一个小侄女。家里那些个亲戚打上了我哥哥房子的主意,认为家产没有让两个女的继承的道理……”
人头的语气逐渐低落,似是心寒,一笔带过地说道:“然后他们就说我欺负嫂子和侄女,把我用村里的私刑处置了。”
他仰头看灰蒙蒙的,从未放晴过的天空,苦笑着?叹道:“我错了。错在我不该以为凭我一个人的努力,就能改变那么多?人祖祖辈辈留下?的旧观念。”
说罢,他又爽朗地对沈容道:“你快回去吧,你爸妈肯定在家找你找疯了。”
沈容:“我没有爸妈。”
人头脸上的笑一僵,道:“不好意思啊,叔叔不会说话。”
沈容:“没关系。”
她从空间拿了一把糖给他,道:“你揣裤子口袋里,别人看不见的。”
人头捧着糖微微愣了一下?,绽开灿烂的笑容,郑重道谢。
他送沈容离开画中,催促她赶紧又回家,想了想,又把头探出画框,道:“小丫头,下?次你要是再来这儿,不要随便跟叔叔打招呼,也不要搭理叔叔。那时候的我不一定就是现在的我了。”
沈容回想起那股雾气侵入到画中的寒意,心道可能是人头预感到,画框快要扛不住了雾气的侵袭了。
她对人头“嗯”了一声。
思?索片刻,抬眸看向了房顶上的摄像头。
她悄悄留了一个眼珠子藏在艺术馆的摄像头后,走向大门。
同时心里暗自疑惑:她全程隐身,不用担心摄像头会看到她。
但是白雾吃人的事是在摄像头下发生的,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传出去呢?
就算白雾有能将那俩小偷隐身的能力,那俩小偷潜进?馆内的过程也该被拍下?来了吧?
他们突然在馆内消失,有进?无?出,馆内的工作人员都不会感到奇怪的吗?
再联系到人头说的妞妞的脚是后来跌裂的,可解说员却说是有故事的事。
沈容心想:这历史艺术馆不仅是作品有鬼,工作人员也是
古怪得很啊。
大门已被神兽种破开,沈容直接走出去,飞回了宿舍。
宿舍的小女孩们都还在安睡,她也上床睡觉。
睡意朦胧间,她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影在黑暗中走动。
那人影身处的环境似乎是艺术馆。
他慢悠悠地在馆内走着,将每一件作品都看了一遍,手隔空轻抚玻璃的动作,就仿佛每一件作品都是他的宝贝。
突然,那人影在《孤独的受刑人》画前停下?了脚步。
他定定地盯着画看了好一会儿。
沈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摄像头似的,在高处俯瞰着这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