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瑾云在她床边停下,拿着刀的手因无力而轻颤。
“啊……为什么?那只把她的脸给我行不行?为什么也不行……不是不是,我没有对您不满,您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咱们现在可以动手了吗?”
邱瑾云似乎和沈容看不见的存在起了争执,唧唧歪歪了好一会儿,才举起刀。
却不是朝着沈容的脖子砍下,而是对准她的手。
“不杀死她,她要是明天醒来发现自己手没了,会不会来找我麻烦?您不是说她和其他人不同吗?”
刀刃切进沈容的手,沈容却没有一点感觉。
只听到“卡次卡次”刀磨手骨的声音。
血从被切口处汩汩流下,打湿了沈容身下的床垫。
沈容背部逐渐染上血的粘腻感。
流了这么多血,沈容早死了。
脑海里也跳出了复仇信息。
但邱瑾云仿佛知道她不会死似的,还在跟那个存在聊:“她不会来找我复仇吧?您说她那么厉害……我一个小老太太可打不过她……唉,她这脸可真好看。”
房里切骨头的声音消失。
沈容虚着眼睛,看见邱瑾云捧着她的两只断手,疑惑道:“她的手没有像您说的那样,变成冰蓝水母色啊……您是不是弄错了?要不然我还是把她的脸切下来,您换给我吧!我这不是嫉妒……”
邱瑾云站在血腥的房间里呆了一会儿,像是被骂了,垂头丧气地拿着沈容的两只手离开,道:“您不是说,就喜欢我这样,才会找上我吗?为什么现在又训斥我……”
邱瑾云叽叽咕咕地离开房间。
房内留下一缕浊气,充满了血腥味。
那缕浊气像是空气净化器一样,将血腥味逐渐消除。只留断了两只手的沈容躺在床上,维持房内的凶案现场。
沈容开启海幽种之瞳,放出海幽种尾羽。
在浊气想要钻进她伤处的瞬间,用尾羽袭向那股浊气,同时放出金粉,试着扑灭那浊气。
尾羽像是打击到了棉花一样的实体,金粉也像是麻醉药似的侵入了浊气当中。
浊气原本在像大笑似的上下跳动,忽然间却僵住,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逃似的从窗户蹿走。
沈容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隔壁房间找回自己的手,再处理掉她脑海中的真凶——那把砍她的刀具。
如此她便可复活了。
然而在她走到门口时,脑海中的信息竟然出现了变化:
【哎呀,这是那位第二次下手杀你了。你真的要继续忍耐吗?】
【要杀了那位吗?这样的话,就能知道那位的信息啦。】
这是脑海中的信息第一次改变真凶。
那位可能是“神”,沈容必是打不过的。
但那位三番两次对她下手。
而且听邱瑾云的话,那位很有可能还知道了她海幽种的身份。
沈容静静地站在门口,思虑良久,眸光幽暗,嘴角不自觉勾起道:“要……杀了他。”
既然脑海中的信息给出了她可以击杀那位的选择。
就说明现在的她是有能力击杀那位的。
脑海中的信息似乎并不是万能的。
而是在发现她的尾羽击打到了那团浊气之后才出现了这样的信息改变。
沈容记下这点,坐回床边,一边看着脑海中信息变化,一边思考该如何杀了那个两次杀她的“那位”。
【祂算是神,也不算是。
祂诞生于另一种罪业之中,却不似七宗罪之神那样受人敬畏。
祂是这座嫉妒之城的侵入者,在这座城市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
祂是痴念之神。】
痴念之神?
哦,难怪祂会和邱瑾云为伍。
邱瑾云那个样子,可不就是满脑子痴心妄想嘛。
既然祂是这座城市的侵入者,且像地道老鼠一样见不到人,就说明祂是背着嫉妒之神进入这座城的。
祂的目的是什么?
搅乱这座城市吗?
沈容思索良久,将自己的伤口包好。
她还有二十四小时不到的时间复仇。
沈容开启了海幽种之瞳。
身上海幽种特征全开。
她挥动羽翼飞到邱瑾云家卫生间的窗户边,用尾羽击碎了窗户。
然后控制自己被邱瑾云带回家的手变成海幽种触须,跳进卫生间。
沈容速度太快。
邱瑾云大叫地跟着断手跑进卫生间:“您在吗!这手它动起来了!”
听这话的意思,是痴念之神现在不在这儿?
为什么不在?
是被她打伤了吗?
沈容一边行动,一边大脑飞快地运转。
她控制触须将水管打穿。
因为没有关闸,水流“噗”一下猛地从水管里呲出来。
呲得邱瑾云睁不开眼,嗓音尖锐地大叫起来。
沈容控制触须跳进管道里,自己跃进邱瑾云家中,用尾羽缠住邱瑾云,将邱瑾云从屋里带了出来,
邱瑾云浑身湿哒哒地往下滴水。
感到自己双脚离了地,不安地挣扎起来。
她抹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