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露芝无意间从巧巧嘴里听到。
沈容查信息查得差不多了,时间一晃也到了十点半。
谭鹏回来了。
沈容动用了隐匿。
巧巧一见谭鹏,便安静地回屋了。
齐露芝原本轻松的神情也覆上了寒霜:“巧巧把菜都吃完了,今天没有夜宵给你吃。说好今天离婚的,你怎么没来?”
谭鹏撇了撇嘴,脸上显出几分不耐烦:“我要忙工作,离婚等我有时间再说。”
齐露芝抬眸,冰冷而又失望地看着谭鹏。
谭鹏手指着齐露芝道:“你那什么眼神?你以为我不想跟你离婚吗?我他妈真是奇了怪了,我都搞不懂我当初怎么会跟你在一起!你知道我每次听见巧桐说要我回家照顾你,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齐露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泪水在眼底打转。
她死死地咬唇,忍住眼泪,抓紧围裙,身体轻颤。
“你看看你长的什么样?你觉得我会舍不得跟你离婚吗?要不是我还有事要忙,我巴不得立刻跟你离!”
齐露芝好不容易被巧巧的乐观带轻松的情绪,又低落了。
她静静地坐在那儿抹泪,一句话都不想争辩。
她真的绝望了。
谭鹏这几日感觉诸事不顺,看齐露芝那样就来火,冲上前抬掌向她打去:“你他妈丧着个脸……啊!”
沈容绊了他一脚,顺势从他身后将他打晕。
齐露芝望着倒在地上的谭鹏,哽咽着对沈容道谢。
十一点到。
沈容把谭鹏给弄醒。
明明沈容蹲在他身边,可“谭鹏”一睁眼看到的却是坐在沙发上哭得眼睛红肿的齐露芝。
他跑到齐露芝面前说对不起。
沈容点点他的肩膀。
他这才留意到沈容,惊讶地睁大眼。
沈容对他做口型说了两个字:“程阳。”
“谭鹏”眼睛睁得更大,抿了抿唇,在沈容的示意下跟沈容到了阳台。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他顿了顿,问道:“你是捉鬼的吗?”
沈容说不是,道:“你呢?是怎么到谭鹏身上的?当初你是怎么和赵巧桐一起失踪,一起死亡的?”
程阳警惕地看着沈容,疏远地道:“抱歉,我不能说。”
沈容道:“你背后的高人不让你说?”
程阳略迟疑,点头。
沈容问道:“你就不想报仇吗?只陪在齐露芝身边就够了?”
“你什么都知道?”
程阳目露诧异,垂眸沉思良久,像是明白了什么,望着夜空,目光幽远道:
“你不懂……因为有她,我才不至于变成一个像赵巧桐那样的怪物,我能陪着她就满足了。尤其是在看到某些事后,我更加确定,她能走进我心里,是我的幸运,我的幸福。”
“不过是我连累了她,让赵巧桐盯上了她。”
沈容沉默。
程阳望向她道:“我不知道你们那样的有没有感情……但是,他没有背叛。”
“我说句不该我说的话。我这样的情况,在你们看来,很卑微吧?可是他连这样的卑微都不能拥有……你懂吗?”
沈容听得云里雾里,内心:我不懂。
程阳好像把她当成来找那位高人的人了。
听这语气,还有点像在打感情牌,希望她不要逼迫那位高人的意思。
那位高人头上难道有个可怕的组织吗?
沈容默默祈祷:希望高人的组织和那群流放神兽种的组织是对立的!
这样她就轻松了!
沈容本想从程阳身上问出些什么。
但程阳被高人下了咒令,不能说。
沈容只能暂且作罢,离开齐露芝家,回酒店去。
到达酒店时,已过零点。
酒店内静悄悄的。
沈容坐电梯到13楼。
13楼灯光昏暗,红地毯铺向走廊尽头的窗户。
今日窗户也是开着的。
森寒夜风扑在沈容身上,带来一阵血腥味的凉意。
血腥味?
沈容快步冲向走廊尽头,透过大敞开的窗户,能看见外面是绚丽的夜景。
她手撑在窗台上,向窗外探身。
啪嗒——
一滴微凉的液体滴在了她的眼皮上。
下雨了?
沈容抹了把眼皮上的液体,指腹被染成猩红。
抬头往上看,两个人被连在一起,从15楼的窗户处吊下。
15到14楼的窗户处,是倒吊着的人。
14到13楼是正吊着的。
两人头连在一起,就像一个沙漏型。
啪嗒——啪嗒——
血珠不断往下低落,将酒店外墙染红。
沈容在黑暗中细看,瞳孔不自觉放大。
这不是两个人……是一个人!
他全身的皮肉,被完整地从骨头剥离,只有头部的没剥。
被倒吊着的骨头是一个“人”,完整剥下来的皮肉又是一个“人”。
皮肉是被反剥下来的,皮在内里,血红的肉在外侧。看上去就像一个血淋淋,软塌塌,快要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