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回来就看到宗平康拉着宗誉不放,正在哭闹着要钱。
周围的百姓对着宗誉指指点点。
宗誉板着脸,手里拎着两大袋粮食,看样子是买完粮正要走的时候被他堵了个正着。
“我没钱。”
方锦绣赶忙站到他身边,怒视着宗平康。
这宗家老宅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跟蚂蟥一样趴在宗誉身上拽都拽不下来。
“孩子生病你就去请大夫,大伯怕不是忘了我们二房早已经从家里分了出来。”
“如今这世道,我们连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就算有钱自然也是先顾着自家人。”
“凭什么给你。”
宗平康指着宗誉手里两大袋子粮食,向周围人控诉。
“乡亲们快来看啊。”
“他们明明有钱买粮,却不肯出一点点银子救救我家孙子。”
“分家又怎么样,血缘情亲总还在吧,你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小小虎病死吗。”
“可怜我的小孙子,刚出生还不足月呢。”
“丧良心啊!可怜我们家怎么出了你们这样无情无义的东西。”
人总是习惯同情弱者多一些,宗誉长得人高马大,手里还拿着这么多粮食。
反观宗平康,他今日怕是故意的,穿了件又旧又破的衣裳,因为赶路模样比平时狼狈不少。
两厢一对比,围观的百姓都在气恼的指责宗誉。
“瞧这家伙,长得就不像个好人。”
“可不是嘛,他脸上那道疤真吓人,我看啊,这家人平时肯定就被他欺负着。”
“自家小侄子都能见死不救,心肠真是冷硬,冷血的家伙。”
有个中年大叔,性情比较冲动,别人都只是冷言冷语的指责,只有他抄起一块石头竟砸了宗誉。
“你这样的畜牲,活着也是祸害!”
“老大哥你别怕,今日我们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一定叫他拿出银子来救你孙子。”
宗平康大概没想到会有人这么积极地帮他出头,心里简直笑开了,脸上露出感激的表情朝他一个劲的道谢。
说罢他又看着宗誉怒声指责,“人家可是你亲大伯,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
“做人无情无义,与猪狗有什么不同。”
“你但凡还有点良心,就赶紧拿钱请大夫回去救治你家小侄子。”
“瞧你长得人高马大,想必挣钱不难,何必这么小气冷血。”
这个大叔的话引起了周围百姓的共鸣,刚才他们还只是小声议论,碍于宗誉长得凶悍,没人敢大声。
有了一个人站出来,其他人的声音立马跟着大了起来。
纷纷朝着宗誉施压,逼他拿钱。
方锦绣气的要命,刚才赚钱的好心情早就不翼而飞,她看了眼宗誉的脸色,以为他会比自己还生气,结果却发现他是全场最淡定的那个。
仿佛这样的场面不是头一次见识到,眼底带着讥讽。
方锦绣生气到了极点,难道宗家用这种方式朝他要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就一直这么被他们欺负着吗。
她大叫一声站出来护在宗誉身前,“够了!”
“你们欺负人也该有个限度。”
宗誉确实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他并不是真的没办法脱身,反正他长得凶神恶煞,这些人也就只敢动嘴。
要真动起手来,他们跑的比谁都快。
他虽长得凶,其实并不喜欢打架,他的恶名大多也是宗家老宅的人散播出去的。
头一次有人站出来护着他,就跟昨日在村里一样。
宗誉惊讶的看着身前的方锦绣,赶忙把人往身后拉了拉。
“不用担心,他们伤不到我分毫。”
方锦绣回头气恼的看着他,“怎么伤不到了,他们是打不过你,可恶言恶语伤人心。”
“语言暴力也是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