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战场,主将在里头说话,外头的人正结束了一场战争,在那里歇息。
如今重要的谈话,岁安如今作为校尉,并不能进帐篷里面,她只是在外面静静的坐着,用纱布把自己手上的伤口一点一点包起来,然后看着不远处发呆。
不远处,几个同品级的同僚看着她,眼睛里面没了往日对这位一来就是“公主”的公主轻视,反而带着恭敬。
这位大秦国如今唯一的公主,刚被送来的时候,谁也不曾想到她能坚持这般久。
在他们看来,一国公主,都是娇滴滴的,不在宫里面享受荣华富贵,跑来这边境吃什么苦?
但是当她坚持下来,且年年刻苦训练,不断往上升时,还是免不了被人说闲话。
一个女子,就算是能将坚持下来,将来到战场上,难道还能像那般只训练厉害就行?
再说了,难道她还真的要做将军啊。
一个女人……
多少人羡慕她公主的身份,但也有无数人轻视她。
可无论多少人在背后说闲话,岁安公主面无表情的在军营里面行走,做什么都能做好,而且比之同龄人厉害了一大截,有时候那个眼神看过来,就有人知道,她是天生的将军。
慢慢的,有人开始臣伏于她,这些人很有可能被看做拍马逢迎之辈,被人指指点点。
于是,就算是有人真心钦佩公主,也会怕被指摘,所以避而远之。当然,最主要的是堂堂一国公主到边疆做小兵,与其说帝王对她的锻炼,还不如说是被发配。
这种谣言听多了,信的人也就多了。岁安倒是无所谓。她一心一意的训练,就等着这场战争。
当号角吹起的时候,岁安觉得自己的血液开始涌动,对方的人在她眼里跟白菜似的。很久之前,她就知道自己跟常人不一样。阿爹跟阿娘说,这种不一样,也不是什么大事。
因为她虽然这点跟常人不一样,但是她可以跟平常人学一样的东西。什么是仁义,什么是大道,什么是人之常情,什么是奸贼之计,她都要去学。
学会了,就知道这事情是可以做的,这个人是可以结交的——其实到她这个位置,她的身份,她只要大概知道这些事情就可以了。
阿爹说,你就站在这里,自有人上前来巴结你,自有人去为你做事情,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她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奋战沙场。她来了,她也做到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别人厌恶的鲜血,在她这里是别样的红。
只是死自己身边的人就不好了。
正在想,一个兵突然走了过来,站在了岁安的面前。
那是个小兵,并不算大,看起来比岁安还少几岁。见了她看过来,大概是被吓着了,往后面退了几步。
“什么事。”
她面无表情的问,若是有熟悉齐殿卿的人在场,就会发现岁安这般的神情看起来极为像他。
那小兵就被吓了一跳,然后还是鼓足了勇气走近一步,“公主,你刚刚救了我。”
岁安不感兴趣的哦了一声。
那小兵就又道了一句,“公主,不管怎么样,还是多谢你救了我。我,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对方如此重视,岁安想了想,想起了齐殿卿的话,道:“你是大秦的战士,我是大秦的公主,我阿爹说,我该护卫这江山和百姓。既然如此,你就不用道谢。”
阿爹说过,适当的时候,可以表示下自己对于江山和百姓的爱护,是一件好事。
果然她说完,小兵一阵感动,又想到公主的爹就是他们的皇帝,便更加感激了。
然后这句话,又被他传给了其他人。当主将得知这话的时候,想了想,以为岁安终于要给自己造势,便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多给她帮扶一把。”
他想了想,让人出去传话。
当晚,就有人说起了这些年陛下做下的事情。
起先是摊丁入亩。
“以前是生几个娃,就要交几个人的人头税,如今摊丁入亩推行,咱们没田的就不要交税了。”
“那交税的人是谁?”
“那些富户!那些官老爷!”
“这些税收,又被陛下用来给咱们老百姓,比如说发洪水啦,就要给银子,咱们这打仗,不也要给银子吗?这些银子,就是从富户那里来的。”
一个人说,就有两个人说,说到最后,大家都感激皇帝的恩德。来打仗的,大多数都是穷人,这些士兵们之前都在军营,也没听说太仔细的国政,摊丁入亩的国政这么多年,但有些人确实是第一次知道。
岁安听见他们说的时候,还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怎么能不知道呢?这都多少年了。
然后就听见他们道:“听闻陛下之所以将公主送过来,就是要她以后坐阵军中,让朝中那些贪官不能摊咱们的银子。”
“你想啊,公主这么厉害——可别说她不厉害了,这场战,你没看见她杀人的气势,咱们哪个比得过她啊。”
“反正,我是听说了,以前陛下听闻朝中贪官多有贪污咱们的军饷,咱们在外面拼死打仗,但是他们呢?还贪咱们的钱,将军进京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