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大典之后,远远没到午膳时间,按照惯例来说,宫里还会准备戏给人听。
这时候,便不是大臣们能留下来的时候了,而是众位前来跪拜的诰命夫人们能留。
皇后的长乐宫里,太皇太后没有来,只让人送了贺礼,是一柄玉如意,玉的质地很好,一看就不是凡品。
太后倒是来了,她只坐了一会,便觉得这里挺让她伤感,于是早早的走了,她一点儿也不愿意看见自己平日里坐的地方坐上了另外一个女人。
折筠雾亲自扶着她走到了门外,然后才回去。她不在的时候,安王妃和恭王妃为尊,见了她回来,众人也不敢坐着,连忙起来行礼,折筠雾便只好叫她们起来,这么一来一回,戏台上唱了什么,她反而没听着。
不过好在她如今也不是那么喜欢听戏,咿咿呀呀的,反而闹的她头疼。
她头疼极了——其实她自己怀疑是凤冠和朝服太重了,压着她脑袋和身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可今日是自己的好日子,她也没怎么在意,只继续坐定后,便去听戏台上唱什么。
戏台上唱的自然是喜庆的曲子,说的大概是一个心善的姑娘捡到了一个风寒交迫的叫花子,看他可怜,便救了他,给了银子,那叫花子却说等以后功成名就的时候,定然要回来娶这个姑娘。
众人便好奇,你一个叫花子怎么敢说出这中话,那叫花子便说自己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只是进京的路上遭了强盗,这才落魄至此。
于是姑娘的爹听了,便允诺了婚事,还给了十两银子给举子,让他前去科举。
在这期间,有人给姑娘说媒,姑娘的爹也不允诺,只说已经许了人家,不能言而无信,得了邻里间的夸赞。
等了一年,这举人就中了状元,皇帝就捉婿,要把公主嫁给他,他不愿意,说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妻,求皇帝成全,这期间,自然是经过了重重磨难,皇帝这才放了他回去娶未婚妻。
然后皆大欢喜,世上之人皆称赞这举人和姑娘的爹信守承诺。
折筠雾最后听得也挺感动的,然后听完了,看看天色不早,便让人送了众夫人出门,她自己特地送几个妯娌们,倒是让安王妃等人心里慰贴。
虽然只送了几步,但也是个态度。
但送走了这群人,她就觉得自己的头真的越来越不舒服。不过,今天早上是答应过阿昭要等到他来的时候,再把凤冠朝服给脱了,如今阿昭没有过来,便只能穿着。
不过还没有等到阿昭来,齐殿卿便来了,他高高兴兴的来,却不是那么高兴的看着她,而是皱着眉头,“珺珺,你是不是病了?”
折筠雾也觉得是!她好不舒服啊!
不过她还是觉得应当是凤冠和衣服的问题。齐殿卿却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大怒,对着春隐和于嬷嬷等人就发脾气,“你们都是死的吗?皇后发热了,你们竟然还不知道!”
这下子,就是于嬷嬷都吓得脸色惨白起来。她今天确实一直在忙大典别的事情,倒是没有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皇后娘娘身上。
她跟春隐扑通跪在地上,着急的磕头,不过,她比春隐又多吃了几年饭,立刻道:“老奴这就去叫太医。”
于是皇后大典当天,太医院医正就到了长乐宫里。他把脉之后说:“确实是发热了,不过并不严重。”
这时候把事情说的越不严重越好,可以救下不少人的性命。
齐殿卿听了,这才放心,“那你就去开药方。”
对于太医开什么药,他倒是不会去要求,要求的多了,反而治不好病,这是齐殿卿自己深有体会的事情。
然后就是把春隐等人一年的俸禄都罚完了,如果不是折筠雾拦着,他还想给这些奴才几个板子吃一吃。
这么多人,伺候一个皇后都伺候不过来,简直是混账。
骂完了奴才,又骂折筠雾,“你自己不舒服,难道就不会想一想为什么不舒服?”
折筠雾躺在床上倒是还要宽慰他,“我想了的,但衣服和冠这么重,以为是这个原因嘛。”
“你也不要生气了,我听人说,一个人一年之中,一直不生病也不好,生一次小病,倒是能让身体更加康健。”
齐殿卿嗤之以鼻:“从哪里听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替她盖好被子,“一辈子不生病才好。”
然后阿昭回来了,就看见阿娘病了,阿爹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
阿昭很是委屈,又心疼折筠雾,索性爬到床上去,小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阿娘,你好些了吗?”
折筠雾点头,“好多了。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我还听了一场戏。”
阿昭问,“什么戏?”
折筠雾倒是知道,这是一场新编排的戏折子,她就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把戏折子说了一遍,高兴道:“最后一家人团团圆圆。”
阿昭就看了她一眼,嘴巴张了半天,才犹豫的道了一句:“是。挺好的。”
折筠雾:“………”
这话简直就是像在迁就她。她好奇道:“你觉得不是吗?”
阿昭当然觉得不是。他也是读过史书的人了,就道:“别的不说,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