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实在罪该万死。虽然我将广恩镇攻了下来,以广恩镇为军镇,挽扼住了洮州、叠州的压力,但只要大军来袭,洮州、叠州一样会有可能陷入危机。我觉得只要河西九曲地在吐蕃手上,仅靠防守是绝对不行的。不怕让郭公知道,夺取广恩镇只是我战略计划完成了一半,还有后续收尾的事情没做呢。”
经过之前的言论,郭知运对裴旻的能耐已经有了深切的了解,此刻听他夺取广恩镇,还不是战略的终结,带着几分麻木的震惊道:“你这是想连河西九曲地一并拿下来?”但他的神色间却有着些许不以为意。
裴旻颔首道:“郭公高见,虽然现在看来,不大可能。但是这确实是我最终的目标,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时半会,我们拿不下河西九曲地。”
河西九曲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要想在草原立足,没有强大的骑兵作为后盾是不可能的。
唐军在骑兵这方面,目前还远远不是吐蕃的对手。这点裴旻有自知之明,也看的清楚明白。
“那?”郭知运不解的看着裴旻。
裴旻笑道:“河西九曲是我大唐的疆域,我们掌控不了,焉能让吐蕃轻易拿在手上?我早已决定,以广恩镇为踏板,效仿他们吐蕃,不断的袭扰河曲之地,一方面练兵,一方面要他们知道,想要在我大唐的疆域安逸放牧,做梦,将他们逼往青海湖方向迁移。若一切顺利,嘿嘿,这其中可操作的事情就多了。面对河西九曲地,以攻代守,远比死守更有效用。”
{ } 无弹窗 鄯州与洮州相隔不远,只有六十里间距,闷头赶路一天能走几个来回。
难得出来一趟,裴旻一行人并不急着赶路,带着游山玩水的性质,往鄯州而去。
“旻哥旻哥!你再给我讲讲吴起的事迹呗!”
一路上王忠嗣缠着裴旻让他给他讲吴起的事迹,经过昨天的事情,小家伙对于兵家亚圣有着向往崇拜的个人情绪,大有将他视为偶像的感觉。小小年纪,对于吴起的治军军学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培养孩子从兴趣入手,裴旻见此也乐得指导他这方面的知识,一路上都跟他说着吴起的用兵理念,并且附带吴起个人的英雄事迹。
吴起一生历仕鲁、魏、楚三国,在鲁鲁强,在魏魏盛,在楚楚兴,确实值得说道。
王忠嗣听了吴起的事迹,更是将他视为立身的偶像,带着几分嚣张的道:“长大以后我要跟吴起一样,帮助旻哥练一支天下无敌的军队,为旻哥效力!”
“啪!”
裴旻一巴掌拍在了王忠嗣的脑袋上,道:“童言无忌,大风吹去!为我效力做什么,应该为大唐,为陛下效力。”
王忠嗣双手抱着头,嘴里嘟哝着,不敢再说:在他眼里,裴旻如兄如父,养育教育之恩,大莫过天,在他帐下效力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们一行人过了河州,在龙支县住了一宿,次日方才抵达鄯州。
鄯州作为陇右大州,与洮州大不一样,来来往往热闹之极,仅是这人口,便远非洮州可比。
王忠嗣还是首次在骑马逛街,大感有趣,沿途拉着裴旻指指点点,谈笑风生,好不得意。
裴旻见王忠嗣兴致极高,便对娇陈道:“忠嗣一直闷在府上用功,我真怕他学傻了。难得他心情好,你带着护卫,陪他逛逛鄯州,我独自去见郭公便是。”
娇陈想着裴旻与郭知运谈着正事,她一个妇道人家在一旁也不好,遂然应诺。
裴旻独自一人到了节度使的府邸。
郭知运得知裴旻到来,亲自出府迎接。
“见过郭公!”裴旻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洮州之战,若无郭知运的大义相助,噶宁布的那支军队将会给他带来许多麻烦。虽然有办法解决,但绝不可能如现在这般,赢的漂亮,仅付如此代价。裴旻为人,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回一丈。
郭知运值得他如此一拜!
郭知运大笑着上前搀扶:“裴刺史无须多礼……”上下打量着面前这比他最小的儿子还要小的少年郎,实难想象。如此少年,竟能布得那般巧妙的局,感慨道:“果然英雄出少年,裴刺史比我想的更加年轻……来!屋里请!”
郭知运将裴旻领到书房,同时安排下去,让鄯州上下所有有官阶的将校午边赶到节度使府邸陪酒。
“我们先谈正事,晚些在介绍我军中将校于你认识!”郭知运走到书房的侧面,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陇右地形图,将陇右的山川关隘绘制的一览无遗。
裴旻对于郭知运如此,非但不反感,反而万分赞同。男儿接触就应该直来直往,不搞花花肠子,有事先说事,喝酒正事说完,尽情的喝。
目光看着陇右地形图,裴旻发现郭知运手中的这幅地图比他手中的那张可要详细的多,即便是单纯的洮州地形图都比不上郭知运这幅详细。
“好图!”
裴旻赞叹了声,想着用什么法子,讨要一份来。
郭知运笑道:“这幅地图是我聘请了十名写实画师,用了两年的时间绘制而成的。有了它,陇右的一草一木,一关一口,皆在我的掌控之中。唯独洮州这个缺口,某用尽一切办法,始终得不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