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透肩而过,心底不免震撼:好强悍的箭术!他自幼练习射术,深知要做到如此,并非易事。他咬紧牙关,将那箭支斩断,偷偷的眺望远方。
火光骤然亮起,无数火把当空飞来,落在他们四周,照亮了附近的情景。
满地都是亮红的鲜血和同袍的死尸,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兵士,眨眼间成了冰冷的尸体,伤兵不停地呻吟和哭泣着……
江岳偷偷的望向果毅都尉陶青先前所在的位子,果然陶青早已给箭矢钉死在了地上,难怪一声不吭。
缺乏指挥的运粮队不成建制!
江岳剧烈地喘息着,剧痛和紧张使他汗如雨下,脑子也飞快的转动:吐蕃游骑兵大多是吐谷浑人组成,吐谷浑是辽东鲜卑慕容部的一支,使用的是鲜卑战法,骑射过后,必然伴随着冲刺。就他们这情况,一但遇到骑兵冲刺,哪里还有还手的余地。
江岳大吼道:“果毅都尉阵亡,我代替他指挥!小心敌人的弓箭,将所有粮车围成一圈,以粮车为防线屏障御敌!”
纷乱的战场突然有人指挥,慌乱的兵卒哪里顾得江岳只是一小小队正,粮车开始一辆辆地移动。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运粮兵都拼命挣扎,将粮车堆在了一起,简陋的形成了一个圆形的车阵。
沉闷急促的马蹄声此起彼伏,敌人依旧看不见影,但是他们的动向却在敌人的掌控之中,显然是见运粮队有了屏障,企图兜到另一侧来。
绕了一圈,没有明显的破绽:又是一轮箭羽破空而来。虽然来势同样凶狠有力,但有了车阵的阻挡,并未照成多少伤亡。
四周远处彼此吆喝着听不懂的话,江岳看着周边的六百余人,就现在的情形,想要出战是万万做不到的,只能期盼着洮州城里的守兵,能尽快来援。
正想着无数火箭已经自夜空缤纷而降,好似洒下一蓬火雨!
敌人放火烧粮!
江岳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大唐盛世的气象已经初现,在位官员大多尽责。
御史台多是一些鸡毛蒜皮之事,由萧嵩处理以是足够。
裴旻因为募兵制的缘故,大半年忙活于兵部,兵部几乎算得上是他半个家了。
募兵制进展的极为顺利,这点在裴旻的意料之中。他的募兵制,可不是张说那种不完备需要经过时间考验磨练的半成品。而是经过历史验证,最适合这个时代的完善兵制。只要操作得当,顺利是理所当然的。
若说有意外,只有在裁减十五万府兵时,受到了点点阻碍。可在大势面前,这点阻碍算不了什么。毕竟府兵崩坏的实在严重,与其强撑着一点点的腐烂,不如快刀斩乱麻,割去腐肉,采用新的制度。
第一波的募兵,所得的兵卒大多充入十六卫,第二波兵卒的招募,将会送入边疆,以代替战斗力不足的边兵。
裴旻已经在准备第二波募兵的事情了,有了第一波的经验,这第二波的募兵,将会更加顺畅。
便在他准备写第二封兵部募兵令的时候,收到了下面传来的战报:吐蕃再次寇,截杀大唐运粮队,果毅都尉陶青阵亡,供给洮州军民的粮草几乎付之一炬。
将笔放在笔架,裴旻气得拍案道:“这是第几次了,杜宾客干什么吃的。”
继任裴旻先前的兵部主事道:“第九次了,吐蕃贼寇,实在可恨。”
去年吐蕃入寇,大唐、吐蕃彻底绝交。吐蕃也没有了顾及,开始频频劫掠陇凉一地。他们就像狼群一样:在野地里远远地撒出百十人成群的小股游骑兵队。遇到了可以消灭的敌人,骑兵队直接攻击;而遇到大股的猎物,则直接避让躲避。
凉州薛讷坐镇,吐蕃并未有讨得好处,镇守陇右的郭知运也是一员宿将,也没让吐蕃占什么便宜:唯独洮州一地却如一个深坑。
归根究底还是卖国贼杨矩做的孽,他将河西九曲地无偿送给了吐蕃,而河西九曲地临靠洮州,就如一个先天的跳板,能够自由出入洮州。
短短年余间,吐蕃九次劫掠洮州,不但破坏春耕,捣毁田地,乱杀百姓,如今更是胆大的袭击运粮队,实在可恨之急。
为了应对如此局面,洮州刺史短短一年间换了四任,却无一人能够改变局面。
如今的洮州刺史是杜宾客,也算是位经验丰富的将军,却不想依旧让吐蕃肆虐为祸。
裴旻无心再管募兵一事,想着洮州面临的问题,应该如何解决。
只是当初薛讷攻取洮州时,他正好为王海宾正名,返回了长安,并不知洮州的地理情况,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忽然裴旻心中一动:洮州如今人人避讳,岂不是自己的天赐良机?
心念于此,裴旻心中有着小小的激动,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入宫。
裴旻作为李隆基最为器重信赖的外臣,出入皇宫几乎不存在任何阻碍。
李隆基正在太极宫处理政事,盛世的气象已经初现,正是乘胜追击打造更好局面的时候。这位李家三郎,一天大半的时间都在批阅奏章,了解天下改革的情况,得知裴旻的求见,毫不犹豫的将他请入殿内。
“见过陛下!”
李隆基笑道:“无需多礼!”看着面前这位依为臂膀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