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武人,就是没有预料到这种变化,被一爪拍塌了肩膀,或者被打中了腰间,拍中了胸膛。
幸存下来的几个人眼眶发红的布在这些尸体旁边,一个额头很宽的青年刀客最先走出来,向关洛阳行大礼道谢。
有沾染着鲜红血迹的一卷帛书,掉落在岸边,一半浸到了河水中。
关洛阳捡起了那卷帛书,上面是众人请愿的字迹,近百个名字和更多不识字的人画的押,直接用墨迹印在手指或掌心里留下来的证明。
“这些妖魔的实力都可以跟一流武者较量高下,不过它们的习性更近于野兽,你们要守护一方百姓,不如聚在城镇之间互为呼应,万一有妖魔来袭,利用火光、巨响,也更有可能将它逼退。”
当世一流高手,是相当于三星级的轮回者,这些妖魔,其实也就是三星级生物,而面前这几个侠客,差不多都只是二星水准,甚至有个连二星都不到的。
宽额头的青年刀客接过帛书,说道:“大侠的好意我明白,这帛书是那位兄台留下的,而我们这些人,并不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
“听说这些妖魔要一直往长安去,不会逡巡不前,我们几个所在的地方,都只是听说附近遭过了妖魔之祸,应当不必固守,才特意追出来的。”
关洛阳点点头:“那你们应该打听那些一流高手所在的地方,去跟他们会合,一起行动。”
青年刀客却道:“像大侠这样的前辈高人,本是来去如风,如果要为了顾及我们而放慢行动的速度,以至于更多地方遭了妖魔之后,我们又怎么过意的去。”
“其实大侠不必太为我们担忧,像我们这样的人多的是,都是三五成群,四处巡行,纵然不自量力,但也许遇到妖魔之后,能拖延片刻,造出响动,吸引到附近的高手来将这祸害铲除,就心满意足了。”
那边一个伏在尸体旁边,眼中含泪的汉子也叫道:“似这般妖魔,只消从一条街上窜过去,便墙倒屋塌,不知会砸死砸伤多少人,我兄能砍它一刀,能拖延一息,让这畜生撞在恩公手里,立毙当场,兄长死也瞑目了。”
还有一个断了腿的,坐在地上,痛得又哭又笑,喊道:“勾栏里说书的,近些日子都把十年前西南大战重翻出来说一说,把那些魔教妖人的死法多添几种,丑态多讲几番,讲的怒发冲冠。”
“他自有他喷唾沫的一块沙场,咱们习武之人,难道还能被他们比下去?”
“恩公你不必管我们,还是快往前去吧,多杀这些妖人。”
关洛阳凝视了他们一会儿,不知想了些什么,向他们拱手一礼,便离开了。
那些人说的不假,之后的日子里,他遇到这类武林人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有时候穿过城镇之间,所看过的一些面孔,也多是忐忑、愤怒。
很多人在谈论魔教,痛骂着他们烧毁粮食,也有很多人忧心忡忡,但却很少会是忧惧,真正的畏惧,是让人说不出话来的,是会让议论的声音都变少,让人们下意识避免去提及、去听到的。
时间一天一天的走过,那些妖魔和追击的高手,都接进了长安。
十万禁军,早已经接到调令,布置在外,从长安周边向外搜检。
越是靠近目的地,所有的路线都开始收束。
关洛阳他们也重新聚在了一起,从东都出发的追击队伍里,有不少人都没有能够再在这里见面,可是一流高手的数量,却反而翻了两三倍。
那些人听说了关洛阳、李珙、居不用、风将军他们都在这里,也就都赶过来碰面,最后点下来,在毗邻长安的地方,居然有接近百位一流高手汇聚。
大唐正道的一流高手,几乎全都聚在了这里了,他们有老友久别重逢,有闻名已久,初次见面,寒暄、交谈的声音,把内卫布置下来的这整座临时府邸,都淹没在喧闹之中。
这是必要的一次会面。
经过计算,当初那两百多名妖魔,在这长达月余的曲折追逐之中,已经被斩杀了大半,但还有八九十只。
它们要想闯入长安的话,仅凭那些禁军是拦不住的,最多做出警示,李珙有必要请这些高手配合内卫,进行更周密的布防。
皇帝也为了这件事,连发了三道圣旨过来,调遣朝中大员为特使,当众宣读。
这场会面,从清晨持续到傍晚才开始步入正题,直到点灯的时候,李珙才摆出了长安城的详细地图。
除了皇宫所在的位置是一片空白,那张地图上把其他各坊市要道,甚至于某些高官、世家住处,都标得清清楚楚。
以关洛阳之前表现过的实力,是不会被李珙安排待在一个固定位置的,肯定是作为驰援者。
所以等李珙开始说话的时候,关洛阳听着无趣,干脆独自去了园子里。
今夜无月,星也稀疏,不过处处灯光,园子里倒也不显得太昏暗,不知道这座府邸原本是做什么安排的,园子里的花千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