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崩。何况那个时候,动乱和暴力,才是新马的大趋势。
保一方安宁才能赚几个钱,吃几碗饭?还得打生打死。
进了帮派之后,同样是打生打死,自己这边的人还够多,枪也更多,赚的翻十倍。
不肯同流合污的,或死或逃,刘惊堂被那些叔伯辈分的人们拥着,合并过去,成了帮派里的头号猛将。
这个就是刘惊堂的前半生了,后来,就在这一对翁婿的通力合作之下,陶朱集团迅速的崛起,果然霸占了西南,一直维持到今天
不!
这只是别人眼里的刘惊堂。
而另外有些东西,却是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的。
比如,他的烦躁。
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说他稳重老成,后来又说他深沉内敛,或者说他冷漠残酷。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的烦和躁。
我已经背叛了师傅的遗愿,我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爱人,恩和情,都接不下,留不住,弃善从恶,失败半生,那也罢了!
罢了!
那就做个成功的恶人吧!
世界本来混乱,善和恶也许根本没有明显的分界,戴天流的拳术要发扬光大,刘惊堂的名字要昂首挺胸,管他是善是恶都是可以。
范不愁前些年的作为,本来就很合他的心意。
他们的势力一直在各个领域积累攀升,他们的话语权越来越大,权威越来越重。
正是刘惊堂想要的,可是近几年就不一样了。
范不愁这老东西,要开始“缩”了。
陶朱集团,不过是才占了一个西南社区,不说把新马的社理会全都掀翻,自己称王,至少也要继续把其他并驾齐驱的几个帮派,撕咬、吞食、拿下。
范不愁却瞻前顾后,认为已经体量不小,一旦动起来,彼此损伤都太大。最近两年,更是隐隐提防着刘惊堂。
‘老东西自己知道功夫上有所不足,跑到哪里去找了保养心意,打磨拳术的法门,藏头露尾,想要瞒过我,就以为我看不出来了吗?’
刘惊堂每每一念及此,心里烦躁之意更甚,但他,还是不能忘却当初范空流临死前恳求的目光。
他不能向范不愁动手,甚至有人要对范不愁不利时,他还不能太放水,范不愁问他意见,请他做事,他也一定尽心。
强忍了多时之后,为了避免自己哪天在反应过来之前,就不小心摘了范不愁的头颅,刘惊堂刻意减少外出,少跟人打交道,只苦心拳术,孤诣武功,如非必要,绝不去陶朱大厦。
他一边练,一边等,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这么一个人。
等到了范不愁死,等到了戴天流的拳术,刘惊堂的意志,不必再受自我的约束。
刘惊堂实在应该感谢一下关洛阳。
“你!来得好。”
残留着枪战气味的残破商场里面,刘惊堂面对关洛阳劈头盖脸拍下来的一掌,两排牙齿之间,快而猛烈的蹦出这四个字来。
迎面而来的狂风,都不能影响刘惊堂口腔喉舌里,猛烈吐息,发出来的这几个音节。
说归说,打归打,他说话的同时,身子也已经微微一侧,手一抬一搭。
关洛阳气势汹汹,威赫八方的一掌,被他的手一搭,好像是突然之间,陷入了众多粗糙湿布形成的搅拌机里面。
被这股潮湿,厚重,柔中带刚的力量,引的偏向一边,从刘惊堂刻意避让出来的身侧空处打过。
刘惊堂这手一搭一牵引的同时,脚底下好像水到渠成,突然溢出似的,用脚尖一挑,踢向关洛阳小腿。
他这一招里面,手和脚的配合,从指尖到脚尖,就好像整个人变成了一根弯曲的勺子,又像是天上北斗七星连起来的模样。
这是形意拳,八卦掌里面通用的“偏七星”打法。
这一招要是被他得逞了,身体失衡向前扑,到时候不管是抬膝盖撞心口,还是手上变招,斩喉咙挖眼打后脑,都是可以致命的连击。
当然对于真正的行家来说,要破这一招,也有很多方法。
关洛阳到过的这几个世界,拳术武技方面大同小异。
刘惊堂上一回在高处俯瞰关洛阳与云又白的打斗,早已经对关洛阳的拳法路数,有了一定的了解,看出他主要是以罗汉拳、鹤拳为主,夹杂着少许北方炮捶与八卦掌的变化。
基于这几种拳法的考虑,关洛阳不管是使出哪一种应对,都会落入刘惊堂预设的拳法圈套之中。
但关洛阳的应对,完全超出了这些拳法的范畴。
他弓步一掌拍空之后,居然无视南拳里的大忌,猛然一跳,快的身轻如燕,迅如飞箭,跳脱出了刘惊堂所有后手的变化。
嘭!!
关洛阳的双掌,在将近四米高的这层天花板上撞了一下。
掌印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