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说不出什么了。
夏春心很希望祁漾此时能陪着她。
祁漾还爱不爱她是一回事,他是她丈夫是另一回事。
他是和她最亲近的人,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希望他此时能在她身边陪着她。
哪怕他不能陪着他,他说一句“心心,相信我,爷爷会没事”,她慌乱不安的心也能安定下来。
打这个电话并不容易,毕竟前不久他刚说过“把婚离了”四个字,夏春心秉着呼吸拨出。
电话接通时,祁漾没说话。
大概因为这电话是夏春心打来的,祁漾在等着她开口。
夏春心抑住涌上心口的酸涩,她想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想当作这两个多月他未曾对她冷漠过,当作他提离婚只是一时口快。
“祁漾,你,你在忙吗?”
祁漾开口了,只从嗓子里发出一个辨不出感情的字,“嗯。”
他这一个字,令夏春心不安起来,声音轻颤,“祁漾,我爷爷心脏病发,在抢救……你能来陪陪我吗?”
祁漾那边是长时间的沉默。
原来沉默也是一种锋利的器具,他每一秒的沉默,在夏春心的五脏六腑留下的都是一刀子的伤。
祁漾再开口时,声音低沉微哑,“我过不去,我派人过去。”
夏春心咬牙忍住哭声。
“祁漾,你还记得你的承诺吗?”夏春心眼泪在烟圈打转,强忍着不露出哭腔说:“结婚前你对我承诺过,你承诺你会照顾我,会陪着我,会永远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祁漾那边一片安静,连呼吸声,她都听不见。
这无疑是在后悔当初的承诺。
既然做不到所承诺的,为什么还要承诺,为什么还要给她期待?
祁漾那边又传来一句话,像是井斯年的声音,“祁哥,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我用不用上楼去找主任再过来看看?”
夏春心的心脏忽然如被钳子紧紧夹住,喉咙也被无形的手扼住,无法喘息。
祁漾正在他家那边的医院陪戚以蓝,所以他不能来陪她。
腹部也开始剧烈坠痛,她捂着肚子,发不出声音。
心和腹部同时疼痛,让她一点点弯腰坠到地上,像从云端跌落深渊,跌得她颤抖的全身都在剧烈疼痛。
最后失去知觉前,夏春心只有一个念头——
结婚三年,她在祁漾心里,是不是终究完全没有了任何位置?
祁漾在旁边坐得安静,戴着新的金丝边眼镜,双腿叠着,腿上放着平板电脑,气定神闲地看着财报,将井斯年当作广告,不搭理。
“一个亿!”井斯年手指伸到祁漾面前,“一个亿!一!双!鞋!”
“我听了满脸黑人问号,这隔辈亲也太要命了吧,说是鞋上全是贼贵的钻石,就送他那个贼美的宝贝孙女!你说牛不牛逼!给她宝贝孙女拍了双钻石鞋,让他孙女脚!踩!钻!石!玩!”
祁漾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没什么兴趣。
井斯年问:“上次去海城,你从冷谭那儿要了多少钱?”
祁漾淡瞥了他一眼,“二十亿。”
井斯年左手出二,右手出拳头,“你费劲巴力的要二十亿,在人家孙女那儿,不过就是二、十、双、鞋。”
“……”
井斯年这一波比喻自己都唏嘘不已,接着整个人转了过来,扒拉着祁漾胳膊继续说:“我还听说,夏老爷子那孙女有未婚夫了。从小娃娃亲,感情特好,俩人在国外待了三年一起回来的。他们在外面待那么长时间,肯定对国内市场不熟悉,你要不要拉拢拉拢?全是钱啊。”
祁漾问:“俩人是干什么的?”
井斯年凝眸思索半晌,“不知道。”
祁漾眼角余光睨了他一眼,有那么点“那你跟我叨逼叨什么玩意儿”的嫌他聒噪的意思。
井斯年摊手,“听八卦的时候真没注意。”
祁漾语气平平,“安全带系上。”
井斯年“哦”了声,扯长安全带系好,继续叨逼叨,“那个未婚夫家在夏春市虽然比不了夏老爷子,但在夏春市也是数一数二的,都说夏老爷子孙女贼美,不知道她未婚夫能长什么样……”
祁漾直接进入降噪耳机模式,对此充耳不闻。
手指点亮手机屏幕,停留在微信上夏春心的聊天界面上,他发出去的微信转账卡片已经变浅色,上面多出三个字——“已过期”。
夏春心原是个秒收红包和转账的人,之前祁漾每次给她钱时,夏春心都会给他发很多又亲又抱又转圈圈感谢老公之类的惊喜溢于言表的表情包。
这次祁漾给夏春心转账的这个月工资,夏春心连点都没点。
夏老爷子这么些年都没过过生日,只这一年这一天办了寿宴,并且早上五点钟,就带全家办了个跪拜老祖宗的祭祖之礼,八点结束后一行人回到夏家酒店歇着,等着十二点的寿宴。
夏春心知道爷爷想她,便在寿宴开席之前,在顶楼套房寸步不离爷爷,哄爷爷乐呵了两句,但她起了个大早,头晕晕乎乎的,又实在撑不住困意,就蜷在爷爷身边睡着了。
夏修明喜欢这孙女,除了孙女长得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