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震惊到的,可不止陆北渊一个。
白珣也是一阵微愕。
祁宴之前虽处于温养状态,但偶尔会苏醒过来,醒来的时间跟他相处最久。
以他的了解,祁宴做出豢养血奴的事情在他看来,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你说什么?”不等其他两人说话,祁宴口中那个‘我养的血奴’就已经率先出声了。
佐隐眉间微蹙,面庞愈发显得冷硬。
祁宴对上他幽深的双眸,眼神别有深意。
佐隐从一开始就没有刻意隐藏,甚至还故意试探暴露自己。
祁宴微俯过身,像是要直直看进佐隐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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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听闻,狼人一族,有一种天赋。
使他们拥有蛊惑人心的能力,而这种天赋作用在于眼睛。
但是这种天赋在狼人一族中,一般化形前的狼人资质不够无法掌控这项天赋。
而化形后的狼人,性情无一不是暴躁悍戾的。
他们的生命力和攻击力十分强悍,面对血族也不遑。
甚至每到月圆之夜,通通都会失去理性,变得狂暴。
这样的情况也是无法静下心学习这类天赋。
久而久之,这类天赋就逐渐消失了。
佐隐既然能掌控这份天赋,那就证明其本身的实力就不可小觑,至少危险程度绝对不低。
而且居然连雅恩都会被迷惑住。
身为卡帕多西亚大长老之子的雅恩,属于高阶血脉,掌控风力,
祁宴推断,佐隐的血脉也一定不差。
成年后怕是也能当上一方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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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明知道可能随时会对自己不利的存在,放在身边绝对会是一大威胁。
祁宴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做得干脆又利落。
甚至在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两个人面前承认下他的身份。
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着。
某种隐丨秘的情绪不断上升至大脑。
有种遇见同类的共鸣感,让祁宴觉得有些荒唐之余,又拒绝不了。
索性把人带在身边。
走哪都带着。
“你是我养的血奴。”
祁宴复又说了一遍,语气轻飘飘的。
不等佐隐再说些什么,一旁的陆北渊已经从那种莫名其妙的‘错觉’中回过了神。
“什么!”陆北渊忽然拔高了嗓子,随后反应过来又皱了皱眉,但还是严词道:“这不行。”
祁宴看他一眼,眉梢微扬了扬,后者立马闭嘴。
陆北渊朝白珣使了个眼色。
白珣恍若未觉,放下典籍的一只手掩唇轻咳了咳,唇瓣因着这声咳嗽,血色都减了不少,“殿下自有分寸,养个血奴并没有什么不妥。”
陆北渊还以为他会跟自己站同一条线上,没想到却是反过来。
登时又朝白珣投去一个目光,还挤了挤眼。
白珣戴着的面具下,下颚线条都是柔和的,他的眼神和煦。
依旧没有给出陆北渊回应,只是仿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殿下稍后要去血猎联盟?”
雅恩来带走猩牙时提了一嘴。
祁宴略一颔首。
白珣指尖停顿半秒,另一只手将典籍放回书桌上,“天色不早,殿下早去早回。”
他的态度自然,祁宴也早已习惯,闻言点头后坐起身。
佐隐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陆北渊和白珣。
暗自思索一瞬,跟着祁宴出了庄园。
***
“你想把我当血奴养?”佐隐声音里都掺杂着冷意,似乎就要迸溅出来。
马车里。
祁宴对佐隐上车后就问的这第一句话不置可否。
“或许你想我把你送回沃恩图恩?”祁宴勾了勾唇,谐谑开口,“我想温弗恩一定会问问为什么。”
送出去的血奴被拒了回去,不仅仅是下了面子。
首当其冲的就是佐隐,届时势必会被严格监察。
祁宴或许说得没错,他不能打草惊蛇。
都已经被阴差阳错送到这里来了,要是再回去......
梵卓族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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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一开始他的计划就出了错。
就是从祁宴踏入拍卖会的那一刻。
这才刚被送来半天,他就已经几度推翻了心里的打算。
卡帕多西亚,以‘死亡之族’著称的十四氏族。
十四氏族,又游离在密党、魔党、中立党之外,不参与任何争斗,一切权益都与他们无关。
他在这里,也许才是安全的。
灯下黑,可不就是这样。
“好。”佐隐蓦地放低了姿态,收了针锋相对的口吻,只是开口时还有些艰涩。
他知道,祁宴已经看出了自己是存有目的,但这是他有意暴露。
狼人一族被布鲁赫族攻下也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佐隐不觉得祁宴能完全知道他的想法,顶多会把他这种偏激又不怕死的做法,归咎于对血族的灭族仇恨。
祁宴得到想要的回答,侧身细细端详佐隐一番后,垂眸,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