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的洗三举办得热热闹闹,由皇太后做长者,只用盆里的药水,在他小额头上轻轻点,便算完成了清洗仪式。
来添盆观礼的人霎时哗然,在底下交头接耳,暗中窃窃私语。
因碍着康熙也在,没人敢大声表达质疑,等到洗完三之后告退出去,才互相拉着说了起来。
“今儿个真奇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的洗三,哪有这么敷衍了事的。照理说也不应该啊,万寿宫那位,可是答应住进了主殿。”
“你还不知道吧,我亲家在太医院,说是刚生下来的婴儿,肚脐还没有长好,进了水可就了不得。我想想也是,别说肚脐了,这么冷的天,大人洗澡都受不住,何况这么小的孩子,”
“我倒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老祖宗千百年来的习俗也能有错。哎哟,你可得好好跟我说说,我闺女生了个儿子,正好后天也要洗三了。”
“十二阿哥可是皇上的亲儿子,他能不盼着自己的儿子好?皇上都这么做,你也亲眼所见,那还能有假?”
对于外面的热闹议论,万柳因为坐月子,呆在卧房不用出去,全部听不见。
她正好乐得清闲,洗三结束之后,十二从头到尾都没有哭。他包在襁褓中,被陈氏抱进屋时,还难得醒着,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小嘴巴蠕动来蠕动去。
万柳看得心都化了,轻轻点了点他的红脸蛋,笑着道:“真是个小人来疯,见到人多了就不睡觉啦?”
陈氏给他重新换了尿布,将他放进了悠车里,才放进去,他小嘴动了几下,然后又睡了过去。万柳对他秒睡的能力,真是又羡慕又佩服。
这时素兰领着太医院的太医,顺道来给万柳与十二请平安脉。
来的太医还是朱纯嘏与黄运,诊脉之后,两人的判定一致,都说万柳与十二身体平安无碍。
其中朱纯嘏多说了几句:“佟主子在万主子生产那日深夜,就偶感风寒高热不退,郭主子也在昨日病倒。寒冬时节,病邪愈发厉害,万主子身子底子虽好,还是须得主意防范。”
万柳微楞,然后颔首道:“多谢,我会注意的,有劳你们了。”
朱纯嘏与黄运出去之后,蔡佳氏在看着下人收拾走不开。万柳让素兰去叫来一并忙着的秋月,支开素兰之后,小声问道:“秋月,今天洗三,佟贵妃与宜妃来了没有?”
秋月忙回道:“佟主子在主子生产的那天就病倒了,我听张富说,她病得很是厉害,不像以前那般只是谎称头疼。
主子可还记得大旺,他在佟主子宫里当差,就是他来要叫走朱太医。张富说,大旺被梁谙达揪了个错处,送去内务府,最后内务府把他罚去了官房。
郭主子也没来,听说是也病了,怕过了病气给十二阿哥。连十一阿哥都暂时抱到了大郭主子屋子里看着,皇上还赏了几匹上好的绸缎给大郭主子,说是拿去给十一阿哥做尿布。”
万柳心下了然,看来佟贵妃在她生产那晚前来生事,这次没有逃过去,真的被生了病。
官房是清刷存放马桶的地方,梁九功抓了大旺的错处,那就是得了康熙的命令。
他这次居然没有对表妹手下留情,万柳诧异的同时,乐得几乎没有敲锣打鼓庆祝一翻。
这几天她被十二吸引去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忘了生产时佟贵妃的作妖。
还有什么比突然听到死对头倒霉更开心的事,若不是她还不能出门,都恨不得亲自上承乾宫去探病,顺道再气气佟贵妃。
至于宜妃,秋月一说绸缎的事,万柳就明白了,细棉的事还真引起了别人的不满。
宜妃性子本来就要强,见到万柳有,她的十一阿哥没有,能咽下这口气才怪。
不过万柳对宜妃没什么想法,与佟贵妃相比,宜妃光明磊落多了。什么事都当面来,绝对不会藏着掖着。
康熙平时对宜妃也颇多宠爱,这次估计她撞到了枪口上。康熙这一手做得真是,万柳只能拍案叫绝。
宜妃姐妹关系可不大好,把十一阿哥抱到她姐姐跟前去照看,这比直接打宜妃的脸还令她难受。
蔡佳氏忙完走进屋,万柳见她神情疲惫,忙说道:“额涅快过来坐。”
“哎,我这就来。”虽然蔡佳氏答应得快,还是先走到悠车边,怜爱无比看了十二好一阵,才坐在了万柳身边。
万柳倒了茶递给蔡佳氏,说道:“由秋月她们去做就好,你上了年纪,就不要多操心了。”
蔡佳氏接过茶碗,眼神嗖一下扫向了万柳,神情愠怒,“我还年轻着呢,眼清目明,头上连跟白头发都没有,走出去谁不猜我才三十出头!”
万柳被喷得缩着脖子,讪笑道:“是是是,我们一起走出去,别人肯定以为我们是姐妹。”
蔡佳氏瞪着她,噗呲笑出了声:“臭丫头就知道打胡乱说。你以为我愿意做这些事,在家里可都是你阿玛在操心。
唉,没办法,谁叫你是我生的,我哪放得开手什么都不管。秋月他们做事虽然细致,毕竟没有生过孩子,许多事还不懂。来的人这么多,总得看着他们收拾干净了,别留下什么不该留下的东西。”
万柳立刻很狗腿地拍蔡佳氏马屁:“额涅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