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柳真的是快气疯了。
谁升份位谁生孩子谁被多点几次,她从没有上过心。
除非有八卦,比如谁生的孩子不像康熙,长得像梁九功这样的事,她才会有兴趣。
但是,她的梨,她春天就看着发芽开花,一直盼了两年的梨,就这么没了!
那种说不出的委屈与憋屈,让她把所有的理智全部抛在了脑后,连缘由没有问就奔了出去。
万柳像是疾走的罗拉,闷头狂奔。秋月吓得不轻,追在她身后,着急劝着她道:“主子,你别冲动啊,你听奴才说…..”
万柳根本不理会她,奔到半路,被凉风一吹,远远见到乾清宫朱红色高大的大门,总算恢复了几分理智。
找康熙还不如去找条狗,他才是这一切狗逼倒灶事情的根源。
于是万柳又往慈宁宫而去,到了慈宁宫大门前时,她已经已经平静了许多。
苏茉儿正在指挥雪青他们收拾行李,见到万柳过来,诧异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包袱都收拾好了吗?”
万柳走上前,垂着脑袋闷闷不乐地道:“我只到了院子里,还没有进屋呢,就见到院子里梨树上的梨子又被摘得一个不剩。
去年这样,今年又这样,觉着实在是憋得慌,就凭着一股气跑了过来。
可是到了这里,又觉得有些没脸说,好像显得我小题大做,一惊一乍的半点儿都不稳重。
不过几个梨子而已,让人摘了就摘了,为了这点事,跑来找太皇太后做主,嬷嬷,是不是我真的太不懂事?”
苏茉儿惊讶地道:“梨又被摘走了?这次又是内务府那帮子人做的?”
万柳摇摇头,脚有一下没一下踢着廊柱,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沮丧极了。
“我都没有问是谁,在嬷嬷面前,我就不打机锋了,其实我们都知道,去年也不是内务府,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今年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可以肯定又是哪个惹不起的主子。真没意思啊,就算最后查出来了,也只是不相干的人挨罚,奴才也是人,谁不是爹妈生的。
算了,我回去了,说了这些,我已觉得好多了,多谢嬷嬷。”
苏茉儿还从没有见万柳这么消沉过,身上笼罩着淡淡的悲哀,尤其是那句“奴才也是人”,冲得她鼻子发酸。
她叫住了万柳:“你且等一等。”
然后她转过身,匆匆走进了正屋。万柳在门外等了一会,苏茉儿走了出来,说道:“进来吧。”
万柳谢过苏茉儿,跟在了她身后,听到她飞快低声叮嘱道:“你别多说,就说觉着被欺负得太过,气晕了头。”
万柳忙嗯了声,走进正屋,太皇太后半靠在塌上,神情疲惫,带着些许的愠怒与不耐烦,沉声道:“前脚才回宫,后脚就吵吵闹闹的,谁又欺负你了?”
万柳跪下来恭恭敬敬磕了个头,说道:“回太皇太后,奴才回去之后,见到树上的梨又被摘光了,连续两年了都如此。
奴才觉着他们太欺负人,脑子一热,下意识便来到了慈宁宫,吵到太皇太后,都是奴才的过错。”
太皇太后神色更加难看,沉吟片刻之后,吩咐苏茉儿道:“你去问一声,究竟是怎么回事,顺道看看皇帝有没有空着,把他也一并叫来。”
苏茉儿领命走了出去,太皇太后对万柳说道:“起来坐吧,都直接踩到你头上作威作福,你若再忍气吞声,倒是我的脸都没地方搁了。
不过你还算清醒,没有直接去找皇帝给你做主。我这个老婆子没事做,就多管管闲事,正好给你撑撑腰。”
万柳谢了恩,坐在了一旁的矮绣凳上。不大一会,康熙就急匆匆赶来。
除了他之外,还有新进的赫舍里氏,大着肚子的卫氏,许久未见的佟贵妃,都一并被叫了来。
一大堆人团团请安见礼,康熙看了一眼万柳,仔细打量着太皇太后的脸色,关心地道:“皇玛嬷路上辛苦了,该好好歇歇,这些事吩咐下去,让管事的去处理,哪里能劳烦你亲自出面。”
太皇太后招呼着他在身边坐下,说道:“这么点路不碍事,有事情搁在心里,我也歇不好,先把事情处理好之后,我再去歇息也不迟。”
万柳看到这些人一进屋,心就往下沉了下去。赫舍里氏从身形上看,完全还是个小孩子,她脸庞稚嫩,带着几分紧张上前给太皇太后与康熙请安。
太皇太后垂下眼皮,微不可查叹了口气,和蔼地说道:“坐吧,进宫以后可有不适之处?”
赫舍里氏僵硬地福了福身,说道:“回太皇太后,奴才一切都好,奴才多谢太皇太后关心。”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又看着卫氏的肚子,说道:“你也坐吧,肚子大了不方便,苏茉儿,给她多拿个软垫垫着。”
卫氏小心翼翼地福身谢过恩,伺候的宫女扶着她的胳膊,坐在了万柳的旁边。
佟贵妃自从进门之后就一直垂手站在旁边,太皇太后定睛看了她片刻,面无表情地道:“宫里就留你一人管着宫务,你且来说说看,万寿宫的梨又是怎么回事?”
佟贵妃上前,恭敬地道:“回太皇太后,奴才身子不好,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