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需要多久。
乔沃德吓得扶着男人的肩:“我没、我没事……医生,您先起来……”
之后这样的事情还发生过好几次。
都是些很小的、微不足道的、吹毛求疵的不愉快。
以不愿跟男人发生冲突的小羊羔、拼命而盲目地寻求解决方法开始,以男人给予超乎平时的抚慰和鼓励结束。
汉尼拔太擅长怎样让人顺从。
乔沃德本来就性格乖软,而他想要他的小羊羔加倍温顺、加倍依赖他,直到他亲手关上羊圈的门。
乔沃德17岁时,他的活动范围还非常大,可以跑遍巴尔的摩的花店和图书馆;但他会时刻陪伴在工作的汉尼拔身边。
有时候工作到深夜,心理医生喊他,却没听见回应。
一偏头,小羊羔就趴在沙发上,抱着一沓分析报告睡着了。
17岁岁末的某一天,汉尼拔倚在二楼窗前,看着他的小羊羔在跟一个姑娘说话。
难得跟同龄人交流,多多少少令乔沃德放松了不少。
是的,他知道汉尼拔医生人很好,对他很温柔,但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感到隐约有压力。
这会儿的蓝眼睛少年,还没成为日后看见人都瑟缩的模样。
红着脸的小姑娘夸了几句他的园艺,他就忍不住眉眼弯弯。在阳光底下咬着唇角、羞涩微笑的样子,竟是汉尼拔从未见过的惊艳好看。
男人不动声色,抿下了杯中醇厚的红酒。
从那一天起,乔沃德的活动地盘开始被一点点收拢。
这个过程很慢,慢到根本不易察觉。
他掐断了少年所有对外联系的途径,直到乔沃德连宅邸的大门都不会踏出为止。
乔沃德根本没发现异样。
汉尼拔在家的时候,他在汉尼拔身边;不在家的时候,他乖乖给汉尼拔守家。
他本来也宅,在家里像个田螺姑娘一样打扫卫生、辅助诊疗、收拾心理报告,没发现汉尼拔已经很久没有让他出门。
不过,因为汉尼拔的工作性质,他还是能接触不少病人的。
蓝眼睛的小羊羔温软又漂亮,尽管大多数时候都只坐着静静记录,或是给病人们端端茶,时间久了,还是吸引了一些视线。
“谢谢您,医生。”来治疗失眠的警察说,“顺带一提——我听说有个很出名的魔术团来巴尔的摩了,要是您不介意,我能借您的小助手一天吗?“
他话音未落,就看见面前优雅的男人,双眼陡然变成了黑暗的深渊!
……他瞬间毛骨悚然!
警察的直觉,甚至让他想要立刻拔枪!
但下一秒,警察发现心理医生还是好好地坐着,指尖摩挲着形状优美的唇瓣,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汉尼拔:“想去吗,乔?”
乔沃德巴巴地:“我……我想去……”
汉尼拔温柔应道:“好。”
他放行了。
魔术团的表演真的很好看,乔沃德高兴坏了,到底还是个刚满18岁的孩子,看完表演一路跑回家,兴高采烈地跟自己的监护人讲述今晚的见闻。
汉尼拔温和地看着他,看着那双亮晶晶的蓝眼睛,指尖梳开柔软的棕发。
不管小羊羔说什么,汉尼拔都温柔地应着:“好。”
乔沃德的活动范围再次缩小。
到了最后,他成了养在布满单向镜的房间里,只会跟他说话和微笑的、真正意义上的小羊羔。
就像换花这种小事一样,在很多根本无可厚非的习惯上,他开始对乔沃德施以更加严格的控制。
包括作息时间,自渎时间,握笔习惯,裸-睡习惯,乃至心跳速率。
乔沃德的每一处,都烙上了他的印记。
他从未忘记自己的初衷。
他将吃人作为最高美学的象征,并且深信灵魂会影响肉质。他从未怀疑过乔沃德的无辜,也因此迫不及待想要试验,一个高贵的灵魂,是否真能满足他的贪欲。
他给乔沃德纹身。
尽管男人动作轻柔,但小羊羔越发柔嫩的皮肉经不住折腾,趴在床上低叫着好疼好疼。
乔沃德:“这是什么意思呢,医生?”
他不懂立陶宛语,对着镜子看自己的纹身。
汉尼拔:“是‘美好的礼物’的意思。”
为了打发时间,在乔沃德20岁前,他教了乔沃德不少东西。他是优秀的家庭教师,只要他愿意,他能让乔沃德一路学到博士后。
可惜时间来不及——且没意义。
他把乔沃德的房间扩大,搬了一些自己的东西进去。他倒更习惯在这里工作,乔沃德的房间除了厨房什么都有,小羊羔的泡咖啡泡茶技术,还是他一手调-教的。
当他结束工作,会哄乔沃德睡觉。
多数时候是读一本高深的文学书。
屋子里的柴火噼啪地响,他的小羊羔埋在白软的被子里打盹。
窗外有细雪落下。
在这个时候,全世界都是安静的。
连深藏在他回忆中的炮火声和女孩尖叫声,都是安静的。
床上的男孩动了动脑袋,醒了。
男人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