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63

“ 我的条件是 , 黎生永远不要出现在唐郁面前 。“

火光簇拥中 , 黎生仍旧是闭着眼 , 他的脸上没有太大的神情变化 , 但不知是眉梢还是唇角或是鼻翼出现了些许唐郁都未注意到的细节 , 让唐郁产生了一种 “ 黎生这一交的表情是一片空白 “ 的错觉 。

更大更广的空白从余光中被烧光的灵屋处传来 , 那本该是充斥着虚幻轻盈梦境的灵屋 , 此刻被烧得只剩下灰烬 , 原来一切也真的只是一场梦 。

唐郁缓缓垂下眼 。

那蒙着一层水雾的蓝眼普是温和的悲伤 、 疲惫的平静 , 像是泛着柔软波浪 、 能一点一点溺毙落水者的海面 。

在黎生手背上站着的小纸人在不断摇头 , 仿佛在拒绝唐郁刚才提出的条件 , 又像是在害怕即将烧上来的烈火 , 它慌张地将自己身下的纸张举起 , 似乎想要恳求唐郁

那是一叠画纸 。

是昨天唐郁离开寝室前 , 黎生用烛光指引 , 愚要让唐郁在书桌上看到的画 。

一张张 , 全都是关于唐郁的画像 。

画像上的唐郁长相从稚嫩到成熟 , 或是穿着高中校服坐在靠窗的座位 , 炳眉望着塞满抽屈的情书 , 或是少年的唐郁趴在课桌上午睡 …...

笔触细腻真实 , 就像黎生真的见过各个时期的唐郁 。

在每张唐郁的画像上 , 都写着或长或短的句子 :

“ 他今天看了光荣榜上的年级第一 。“

“ 他玩了招鬼游戏 。“

“ 他今天又玩了招鬼游戏 。“

“ 他不喜欢家长会 。“

“ 他在历史书上对人物插画涂鸦 。“

“ 他不喜欢别人热情 。“

沙沙沙 , 全是纸张翻阅时的声音 , 小纸人拼命翻着这些画纸 , 眼巴巴地看向唐郁 。

唐郁站在棺边 , 低着头 , 垂着眼 , 那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如月光般栖和又遥不可及 ,

他静静望着躺在棺中的黎生面庞 。

一一 “ 纸人和真正的人不一样 , 它们是为真正的人而生 , 也是为那个人去死 。

一一 「 我做的这批纸人 , 它要陪伴的那个人并不喜欢笑面 , 所以这些纸人必须冷

一一 “ 藕的是死人 , 也是活人的哀思 。“

一滴泪从蓝眸中凝结而出 , 悄无声息坠落在了黎生闭目的眼皮上 。

连同着唐郁所有的哀思 。

所有的火焰在刹那间都随着这滴泪的坠落熄灭 , 拼命举起画纸的小纸人呆呆跌坐在了黎生的手背上 , 望着未曾朝它投来哪怕一眼的唐郁 。

唐郁低着头 , 对着棺材里的黎生深深鞠了一躬 , 是给死者行的大礼 。

修长白皓的手抬起 , 温柔地拭去眼尾的水痕 , 蓝陋宛如标种冰冷美丽的宝石 ,

唐郁直起腰 , 他没有再看棺材任何一眼 , 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

他是那样好看 , 连离开的背影也像是一幅画 。

黎生被泪水打涨的眼睫动了动 , 泪珠落在纸张上 , 本该是会被纸张吸收的 , 可此刻却像是落在了真实的肌肤触感上 。

那滴泪从黎生的眼尾滑落 , 顺着脸颊一路流消而下悄无声息地没入丧服 , 像是不会流泪的怪物在无声哭泣 。

但怪物怎么会哭 ?

“ 你突然问唐郁干什么 ? 还有你刚刚说的死亡循环是什么 ?“ 困困鼠不解地问 。

“ 每一天的帖子都透露出了黎生的目的 。 “ 舍曲林像是在边说边梳理着思路 ,

的语速并不快 , 视线没有落在任何人身上 :

“ 今天帖子的侧重点 , 是唐郁 。“

“ 唐郁之前和沈君行合租 , 没有住校 , 六天前 , 也就是这七天中的第一天 , 是唐郁第一次从走读办理住校 。“

“ 今天是第七天 , 上一个循环的最后一天 , 也是新循环的第一天 。“

“ 蚀然我不知道黎生为什么选择让唐郁作为打破循环的关键点 , 但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话 , 只要唐郁今天选择离开寝室 , 结束住校 , 就是打破了循环 , 黎生的死亡循环也会被随之打断一一 “

“ 黎生在今天就不会死 。“

话音刚落 , 舍曲林抬起眼 , 直直盯着燕朗 。

“ 燕朗 , 你确实在帮我们完成黎生每天的副本任务 , 让我们可以完成七日丧葬仪式里每天的流程 。 因为你知道 , 黎生的计划不在于利用纸人复活 。“

“ 纸人吸满人血就能复活这个信息最开始是宿管透露出来的 , 每次它透露这些信息 , 都是你在积极进行对话 。“

“ 你一直致力于引导我们找到纸人 , 因为纸人对黎生来说无关紧要 。“

“ 黎生真正的计划是完成七天仪式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