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榕川重新上好绷带的右手垂在身侧,甫一打开门,一个身形高瘦、眉眼精致漂亮,极具中国风的男人当即映入叶榕川眼底。
叶榕川很高,诊室门在他眼前都显地稍微有些低。
可面前这个男人几乎同他一般高,以至于叶榕川猝不及防下就和对方四目相对。
叶榕川瞳孔猛地一缩。
他罕见的有些失神,因此,没注意到对方同样惊骇的目光。
“借过。”叶榕川开口,侧身从‘老熟人’身前走过,淡淡的木质香调传入叶榕川鼻尖,干净又清冽。
商时序同样闻到了叶榕川身上清新的洗衣粉味。
“人都走了老半天了,还在这儿呆着呢。”林承非笑骂,“不是说不来、不看么?怎么又眼巴巴赶来了?”
说到这里他还不尽兴,继续笑着:“看呆了吧?那可不就是你的画中仙走出来了么?”
以往总能一两句话把好友噎得哑口无言的商时序罕见的没有开口。
仔细看去,他的瞳孔还有点微微放大,显然是没从惊骇、狂喜的情绪中抽身出来。
林承非见他这么久还没发应,以为孩子傻了,连忙举起双手在商时序面前晃。
“咱们这时代可没有定身术啊,怎么回事啊序哥,你别吓我——”
商时序的眼睛总算有了点回应,但却不是对林承非,而是下意识回头看向走廊。
安安静静,空空荡荡。
叶榕川早都走没影了。
“他在这里。”商时序喃喃,喉头居然有些哽咽。
那个熟悉的咬字发音,一听便是他的状元郎叶奚。
“序哥,什么这里?”林承非问。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
“南宫序……居然是南宫序。”
叶榕川直到坐上公交车,整个人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靠在椅背上,低头思忖:这个世界其实恐怕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大燕朝的平行时空。前有与小皇帝对应的白乐桁白少爷,还有他的母亲,后面出现个跟南宫序一模一样的商……商时序,好像是这个名字,也不为过了。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叶榕川觉得头疼。
在大燕朝,虽说他与南宫序之间并无爱意,但两人又确确实实同床共枕、耳鬓厮磨了那么几年,彼此对对方的身体可谓是不能更熟悉。
倘若哪天酒后乱性,他难保不会对着商时序那张脸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叶榕川闭上眼睛,罕见的有些为难。
现在只能希望自己跟商时序是两路人,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最好别再相见了。
至于怀疑商时序就是南宫序本人,叶榕川完全没往这边想。
一是有白乐桁少爷和母亲的先例,这两位都没有上辈子的记忆;
二就是方才在诊室门口,商时序看着他就像在看陌生人一般。
要是换到南宫序前来,断然做不到如此平静。
综上,商时序并非南宫序。
这对叶榕川来说倒是个好消息,毕竟和南宫序之间不清不楚的那段关系,他这辈子是不想继续了。
叶榕川渐渐平复心情,放缓呼吸,希望自己日后别再遇到南宫序这张脸了。
·
今天给白少爷补课时,小少年显然记得昨晚自己的口出狂言,倒是比前日听话了不少。
叶榕川提问,他会就回答,不会就摇头,居然有了几分曾经的小皇帝的乖顺懂事。
这份乖巧配合着南宫序那张脸,同时出现在叶榕川的心头,让他有种自己还在大燕朝,只是做了个现代世界的梦而已。
白乐桁则把叶老师对他的冷淡当成是伤心失落——任谁被学生在背后议论说‘让他滚’,大概心情都不会好吧。
上完课,白乐桁小心翼翼地想要补偿他。
“明天我跟同学们去清苑玩,你要来吗?”
小少爷心里觉得愧疚了,不会正儿八经的道歉,只是用其他事做弥补。
“不用,我有事。”叶榕川冷漠拒绝,下课后收拾东西走人。
白乐桁:“……!!!”
叶榕川从商家走出去,正好遇到带着礼物前来拜访商老爷子商为闵的白安安一家人。
白安安的母亲从车上下来,对儿子叮嘱道:“一会儿进去后嘴巴甜一点,多哄哄几位少爷。你现在大二,正是关键的时候,要是能去商时序少爷的公司实习,毕业后留在那儿,妥妥的中层,以后一年的薪水就能有上千万。”
具体的收入她其实不清楚,但她知道,商家这棵大树,抱了准没错。
白安安的母亲见叶榕川从商家走出来,见他衣衫很旧,高傲的昂起脑袋,转头对儿子说:“看见没,你要是不好好做,以后就跟那男孩儿一样,只能来擦地板。”
白安安则是没忍住,叫了一声:“叶榕川,你怎么在这儿?”
同时心里有些紧张,前几天他跟陆之年秀恩爱的那些话这人肯定听到了,万一他跟商家有什么牵扯,把他做得那些‘出轨’事迹说出来,他的名声不就臭了么!
白安安的母亲狐疑的盯着儿子:“你认识这破落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