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掌鸿胪寺,察觉瓦剌使臣在馆中颇不安分,常遣人窥探我朝军情,甚至还与宫中宦官勾结往来!”
这一刻喜宁的心都不跳了。
给喜宁心脏做了电击疗法,使之从一时不跳转为剧烈狂跳的,是一直不怎么正眼看他的东厂督主金英。
此刻金英忽然偏头,对他嘿嘿冷笑两声。
然后才出列道:“回皇上,今早奉旨将瓦剌使臣请到东厂,客客气气问了几句话。”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当然,也是大明也要派自家使者过去的缘故,为了自家人的安危,也不好这边动手把人家的使臣宰了。
虽是外使,不能伤了性命,但东厂自然有撬开他牙关的礼貌
法子。
当金英开始念与瓦剌使臣‘勾结往来’名单的时候,喜宁整个人已经站立不住,萎顿在地。旁边比较有经验的锦衣卫看了一眼,熟练类比:这面色青白的,跟刚从土里挖出来似的。
而在听到金英请旨将他先押至东厂受审,并立刻籍家查抄罪证时,喜宁终于回光返照了一下下。
他想要扑过去求新帝开恩,然而却已经被人牢牢钳住。
于是喜宁只来得及喊了一句他最后的依仗:“上皇令我掌印……()”就被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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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外溜达赏雪玩雪的姜离,从猫猫的眼睛里,看到了被拖出去的喜宁。
王振限时体验卡已到期。
挺好,她都懒得让喜宁打扰她的退休生活。
王振能获得她精心安排的独一份‘体验游’,也是人家爆了大量的金币,之前还有十四年的资深工作经验。
喜宁,就不配了。
况且他身上又没有什么‘先生光环’,扔给金英炮制也不会令东厂束手束脚。绝对能让这位卖国纯熟的宦官,体会到什么叫人生‘纯熟’。
专业的事儿还得专业的人干啊。
姜离准备哪日闲了,亲自去参观下传说中的大明锦衣卫诏狱和东厂,也算没有白来一趟。
小鸭子!㈤()㈤[()”
姜离回神,手里已经被大公主朱淑元塞了一只的栩栩如生的雪鸭子。
倒不是三岁的小女孩提前觉醒了老朱家的‘手作’天赋,而是自紫禁城下雪的那一天起,姜离就让御座坊烧制了几套夹雪的模型。
拿在手里像个夹炭火的铜夹子,实则尾端是个铜制模具,在雪地里一夹就是一个小动物。
这种玩具,不但三岁的孩子喜欢,三十岁的孩子也很喜欢。
姜离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夹。
夹了一整个动物园出来。
以至于——
“这是……”常朝后来到西苑安宁宫给上皇请安的新帝,被如列兵般摆满了整整一院子的雪人雪动物震惊了。
朱祁钰带着金英穿过对他行注目礼的雪虎、雪豹、雪鸭子……
他是为喜宁的事儿来的。
有喜宁在朝堂上最后喊的那一嗓子,处置他就到底还要与太上皇请示。也免得事后有小人挑唆,来太上皇这边嚼舌根,显得上皇刚退位,新帝就忙不迭处置了他提拔的司礼监掌印一般。
朱祁钰入内请安时,高朝溪正在给姜离手腕上热敷——今天夹的太尽兴,有的雪钳又大又费力,差点给她把腕管综合征夹出来。
朱祁钰一见不由问道:“皇兄手腕怎么了?”
姜离面不改色感叹道:“修行总是要劳其筋骨的,这点痛累不算什么。”
两人就着身体健康聊了半晌闲话后,朱祁钰才将喜宁里通外国之罪禀明。
朱祁钰原怕上皇舍不得,刚想再劝两句喜宁罪无可恕,就见皇兄盘膝坐在榻上蒲团上,捂着手腕随口问道:“喜宁是
() ?()”
朱祁钰:……
还是淑妃在旁抿嘴笑提醒了一声:就是前些日子跟着陛下忙前忙后,要替代‘王先生’那个。?[(()”
太上皇只是毫无烟火气地点了点头,显然一点不把此人放在心上。
朱祁钰想起了前些日子在府里照顾孩子时看的小说,心思已经跑到:皇兄这修的是无情道吗?
倒是跟在新帝背后的金英,心里呲呲冒小烟花:果然,给人做替身没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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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祁钰今日过来,也不只是为了喜宁事,也要把今日朝臣们议定的出使瓦剌大事告知——
太上皇一心修仙愿不愿意听是一回事。
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回咱们大明遣使过去,不只要给也先送书。还特意给其大汗脱脱不花,以及掌兵的贵族阿剌知院送了书信。”
比起出名的掌握实权的太师也先,此时蒙古真正的大汗,黄金家族血脉脱脱不花的存在感简直微弱的让人想替他落泪。
就连之前跟四卫联姻,都是也先的手笔,也先的书信……
姜离幽幽道:“所以说,也先是蒙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