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银锞子直接扔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的手非常诚实地接住了银锞子,但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道:“客官……咱们店今日只剩最后一间客房了,您看……”
罗敷:“…………”
罗敷古怪地问:“你们这里是如云客栈?”
店小二:“对……对啊。”
罗敷继续问:“真的是如云客栈而不是烂梗客栈么?”
店小二一呆:“啊?”
罗敷:“行了,一间就一间吧,带路。”
店小二:“好嘞客官,这边请~~~”
罗敷:“送桶洗澡水进来。”
店小二:“…………”
店小二:“好嘞客官。”
罗敷:“看把你苦的!不用烧,直接送过来就是了。”
店小二:“好嘞!客官!”
罗敷倦倦地趴在荆无命背上,听着楼板发出一声声沉重的声音。
然后她就被荆无命直接丢榻上了。
罗敷一下被吓醒了,瞋目竖眉、杏眼圆睁,骂道:“你干什么!”
荆无命立在床头前死死地盯着她。这双平时看起来既没有感情、也没有生命的瞳孔紧紧收缩着,像是一根苦痛至极的针一样。
他又开始忍不住发抖了……罗敷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那目光每巡梭到一处,荆无命就觉得自己哪一处的肌肉在抽搐。
无数小小的快乐摇颤起来,好似他的体内突然多了一万个银铃铛,正在又无情、又爱娇的摇动着折磨他。
他听见她拉长声音,又倦怠、又不怀好意地问他:“少爷,你是不是很难受?”
他点了点头。
她又问:“我可以帮帮你,但你要乖乖听我的话,好不好?”
他舔了舔嘴唇,又点了点头。
然后她的语气愈发温柔,像是柔软的绸缎一样包裹了他。
她说:“看见后面那桶冷水没有,跳进去,我不准你出来,你就不可以出来。”
荆无命转身,摇摇晃晃地跳进了那桶冰冷的洗澡水之中。
这是三月份的井水,冷意刺骨,荆无命身上的皮肤烫得简直能烧起来,进去的一瞬间,罗敷都觉得自己恍惚听见了“刺啦——”一声,他周身都似乎有一阵白雾升腾而起,这固然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却足以证明这男人现在到底有多不好受。
罗敷侧卧在榻上,双手抱住软枕,撑着困意撩起眼皮去瞧荆无命,荆无命也不知道是冷还是热,脸色苍白得可怕、身上一阵一阵地颤栗……显然是正在努力对抗大欢喜女菩萨的加料包。
能令这个人都变成这样……罗敷忽然觉得,她刚刚应该拦下一个女菩萨的弟子,让她交出配方,放在药店里,摆个招牌叫振雄风,估计能赚一大笔钱!
罗敷:“!!!”
不行,这件事明天得同十三幺说,让他赶紧去搜寻女菩萨的弟子!这么好赚的钱我怎么可以不赚!
罗敷:“Zzzzzzz……”
罗敷睡着了。
只剩荆无命一个人,躲在冷水中抽搐颤抖着,发白的指节死死地抓住浴桶的边缘,一声不吭、也绝不起身。
罗敷完全忘记了她自己刚刚所说的那句:我不准你出来,你就不可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