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且不合时宜的瞬间,惊蛰稍稍走了神。
……
大概是会的。
不管赫连容是什么模样,什么身份,惊蛰大抵是会爱上他的。只不过,那时候的惊蛰,怕也不能如这般走到赫连容的身旁。
毕竟,一个正常,理智的皇帝,怎么会做出这么多疯狂之事,就是为了取悦他呢?
纵然惊蛰再是心神坚定,又怎可能在这般多次的追逐里,完全不沦陷呢?那些原本会让他担忧,害怕,惊慌的念头,似乎在不知不觉,几乎不再想起来。
他不记得之前的惶恐,不记得之前的不安,他既已经站在了赫连容的身旁,那这个位置就是他的,谁来也夺不走。
惊蛰的野心不多,一家人在一起足矣。
惊蛰的野心很庞大,这“家”里,还包括了这天下之主。
谁又能说,这样冷静的惊蛰,不疯狂呢?
咔哒——
再一声脆响。
惊蛰厉声喝道:“石黎,让开。”
只一声,正在厮杀的石黎猛地抓住身旁的柱子,也不知道用什么姿势,就快速爬了上去,很快消失不见。随着他的动作,有不少血落下。
就算石黎再怎么厉害,他也只有一人。
再加上潜于暗处的暗卫,人数的确是远远少于这四五十人。
他已经杀了不少人,自己却也是受了伤。
洞开的大门里,惊蛰站在最显眼的地方,手中抓着一个灵巧的器具,还未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模样,便有无数闪烁着寒芒的银光爆射而出。
“啊啊啊啊——”
惨叫声起,那些寒芒以雷霆万钧之势笼罩着庭院,几乎是在惊蛰转动时,那清脆的咔哒声就接着响起。
一连二声,亦是二波。
正是遍地哀嚎声。
牟桂明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这出手狠辣的岑文经,与之前温和说话的人,似是截然不同的模样。
那个带着嫌弃,还在安慰着他的岑文经还犹在眼前,那举着危险器具的岑文经却冷酷开口:“昌明,你和石黎一起,检查还有没有活口,有的都补一刀。”
这熟稔,冷漠的声音,不知为何,让牟桂明打了个寒颤。这一刻,岑文经看起来甚是威严,他所说的话,不由得叫人就要去遵从,仿佛某种金科玉律。
是长居上位者才有的气势,更像是……
牟桂明低下头,不再去看。
站在门前的惊蛰闭了闭眼,压下要捏眉头的冲动,那已经不算陌生的血腥味,仍让惊蛰有作呕的感觉,不过他已经能熟悉地压下来,强迫自己去看着那些尸体。
这些人都是奔着他的命来,更是为了谋害赫连容去,惊蛰要扣下机关的动作虽是艰涩,却也必须这么做。
待石黎和昌明回来复命,惊蛰这才点了点头,看着现在的天色。
还没到午时,不过,现在这个时间……
轰隆——
又是一声响,震耳欲聋,整个地面都剧烈晃动起来。
惊蛰一把抓住门
边,这才勉强稳定住自己的身体,这一次的晃动就只一会,很快就停了下来。
而在这时,一直面无表情的石黎总算露出有些放松的神情,低下头说道:“郎君,陛下来了。”
惊蛰宽慰地点点头:“那就……什么?”他猛地转头看向石黎,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石黎:“卑职不会听错,那铁骑的声响,的确只有陛下的护卫才能有的。”
惊蛰着急起来,他刚才还苍白着脸色看着那些尸体,现在却是抱着那精巧器具走来走去,原来淡然镇定的脸上只余下吾命休矣的惊慌。
这种变化甚是奇怪。
就好像一瞬间他又变回了……人,那脸上鲜活生动的表情叫人不自觉,想笑出声来。
“石黎,我们跑吧。”
惊蛰猛地说道。
啊?
哪怕是想要装蘑菇的牟桂明,听到这话都没忍住看过去,露出奇怪的表情。
石黎:“现在屋顶上站着数个暗卫,如果卑职试图带你离开的话,他们也会阻止卑职的动作。”
就在他们刚刚听到惊蛰的话,就有些已经锁定了石黎,但凡他动作,必定会雷霆之势拦住他。
这些暗卫里头,有些人的任务是保护惊蛰的安全,而更有的,是为了确保那位,能顺利见到惊蛰。
自然是不可能让人走脱的。
惊蛰痛苦闭上眼,嘴里喃喃着要死要死。
“陛下来了,您怎么还不高兴呢?”牟桂明幽幽地说道,“要死的,不只有我吗?”
惊蛰瘪嘴,瞥了眼牟桂明,“石黎,你给他看好,这人要是死了,那也得死在我手上。”他咬牙切齿地说着。
石黎沉声:“是!”
这两人的对话就已经要把牟桂明吓晕过去,他对岑文经还不熟悉,只看他刚才冷酷的模样,还以为他跟陛下也是一样的德性,真以为自己要小命不保了。
说完这话后,惊蛰吐了一口气,看向门外。
外头原本会有的,稀稀碎碎的声音已经停了下来,仿佛一切都陷入了怪异的死寂,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看到人,惊蛰却莫名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