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惊蛰颔首,铲除内奸的事情,那是沉家要去做的事。但是故意在他们两家之间,挑拨离间的又是哪个?
如果是今天岑良出了事情,定然不能善了。要是传出去,那更是一桩丑闻。
马车到了岑家,惊蛰送她们进去,却在门口停了下来。
柳俊兰有些疑惑,转头看他。
“娘,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您多照看着些良儿。”
岑良:“惊蛰哥哥,我本就没什么事情。”
她虽然有些惶恐,但却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看到沉贤把自己割得鲜血淋漓,又惊又怒罢了。
其实就算石黎不去找她,小蝶那个时候已经找到门外,正试图踹开大门。她的力气很大,哐当两下,就已经让门摇摇欲坠了。石黎找来后,直接抽刀就砍,将他们给救了出来。
岑良何尝不知自己是弱点才被算计,这才有些气闷。
“现在说着没事,今晚上可就不好说了。”
惊蛰只是摇了摇头,就让她们进去。现在觉得没感觉有可能,只是被吓得懵住了,等到晚些时候后知后觉意识到害怕的时候,那就截然不同。
转身上了马车之后,惊蛰曲起手指敲了敲车厢墙壁:“去牟桂明处。”
这话有些突兀,但也不为难。
牟桂明身边,一直都有人盯着,他的行踪大部分时候是有迹可循的,想要找到他并不难。
不过他最近倒是有些东躲西藏。
石黎:“您是怀疑这件事乃是牟桂明所为?”
“他没有那样的能耐。”
能够在沉家埋下钉子,闹出这件事来,已经算是心思狡诈。倘若连沉家都这么多年没有发现,那想必动手的人,肯定是在更久之前就埋下这步棋。
若非今日他碰巧出宫,又跟了过来,事情到底如何还尚未可知。
一颗钉得这么深的棋子,却为了这件事就被起了出来,不觉得有些浪费吗?惊蛰思忖,为何要让他与沉家闹翻?这对幕后之人到底有什么好处?
“既然并非他所为,那郎君为何要去找他?”
“我只是觉得……就算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他或许也能知道,这到底是谁做的。”惊蛰垂下眼,自言自语地说着。
又或者,是清楚这目的,究竟为何?
毕竟,要是真如他心中所想,那人未免有些太蠢了。
…
牟桂明最近,已经换了好几个住处。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这是常有的事情,就连他自己也并不清楚自己名下到底有多少住宅,有些是他买的,也有些是挂名在他名下。
他平时经常住的地方,是一处临街的两进宅子,那地方小,清静,也少人知道,不过近些时候,他如狡兔二窟换了好多住处,每每只住上两二天就又换掉。
反正如他这样的人,不管做出怎样的举动,都不会有人怀疑。毕竟,只要推脱自己是在外头浪荡,又有谁会去管顾一个时常出现在宴会上的人呢?这到哪里去,都是有可能的。
这两天,他换到了甘柳巷一处宅子。
这里却是连个
伺候的人没有,他来的时候整个屋就只有他一人。虽然比其他地方空荡荡了许多,不过他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起来的时候,人已经睡到了下午。
牟桂明正懒懒地打着哈欠,转头看向窗外,正犹豫着再睡下去,还是要起身的时候,就整个人僵在原地。
本该空无一人的宅院,却有人坐在屋内自斟自饮。
那人的相貌他并不熟悉,看起来有几分俊秀,眼睛倒是明亮漂亮,只是瞥了一眼就印象深刻。
再仔细一看这人身上的衣裳服饰,他的心中就忍不住颤了下,如他这样的人,要从一个人的衣裳服饰中,快速判断出一个人的身份,几乎已经是本能了,现在在他看来,这人的身份或许是……
牟桂明的动作不大,不过那人也非常警觉,听到动静就抬头看了过来,一见他醒了,就微微一笑,举着茶盏冲他拱手。
“既是醒了,就过来喝一杯吧。”
牟桂明下意识又看了眼窗外,那模样看起来仿佛就像破窗而出。
惊蛰平静说道:“屋外正守着我的侍从,只要有人未经我允许出去,他就会直接把他杀了。”
他眼中神色微动,挑眉看向牟桂明。
“我想,没人愿意见到自己身首异处吧?”
在这赤|裸裸的威胁下,牟桂明不得不起身走来,硬着头皮在惊蛰的对面坐下来。
他已经有些猜到这个人的身份。
“您……”
惊蛰将茶盏推到了他的手边,淡淡笑着。牟桂明就闭了嘴,低头猛喝着茶水……一醒来就喝茶这真的好吗?牟桂明觉得自己肚中打鼓,只是在这个场合又甚是尴尬,他什么也不敢说,只能闭着嘴巴,茫然盯着那摇晃的茶水。
“今日特意前来,是想请教一番,你为何要对我妹妹下手呢?”
惊蛰那声音听起来温温柔柔的,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可问出那话也是直截了当,根本没有半点委婉。
牟桂明那茶还没吞进肚,就一口喷了出来,这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显得有些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