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虽然很小,但也竟敢冲着大怪物发脾气。
惊蛰:“你吓坏了它。真是可怜见的,莫要怕……”
“脏得要命。”景元帝嫌弃地说道,“你太过纵容它。”
他一边觉得那只狗太脏,一边又无所谓地勾住惊蛰的手指,任由那些泥痕擦到自己身上来。
“它这般小,还是个娃娃。”
“一条狗的岁数不过十来年,不小了。”
柳氏没想到的是,她竟会听到如此……家常的话。
景元帝并不怎么在意她们,但直面她们的时候,眼底多少带着些敬重,可除此之外,在这个男人的眼中,唯一能容得下的人……好像就只有惊蛰。
只不过两三日的接触,
() 这种感觉就潜移默化着……仿佛真是如此。()
惊蛰小声抱怨着景元帝的冷酷,又与他勾勾搭搭,舍不得撒开手,站在雨中看着小狗满地撒欢,又是头疼又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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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帝不怎么多话,可开口就很犀利冷漠,气得惊蛰踹他,在衣裳下摆留下个鲜明的脚印。
两人在雨里拉拉扯扯,不成体统。
……可惊蛰笑得很开心。
柳氏倚在窗边,有些出神地看着这一幕。
隔着一层朦胧的雨雾,仿佛连他们的模样,笑声,都有些模糊,如同一场怪异的梦。
“白团,进去。”
惊蛰不闹了,弯腰将小狗给抱起来,脏兮兮的人抱着脏兮兮的小狗,连油纸伞都没顾得上。
景元帝分了一半给惊蛰,两人一狗踩着水,慢悠悠地回去。
在这寂静的清晨,一切都那么自然。
柳氏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仿佛有一种怪异的暖意挤满她的心口,叫她说不出话来。
滴滴答,滴滴答——
夏雨依旧,凉意习习。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是岑良醒了,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困顿。
“娘,你的身体不好,外头下着雨,就不要站在窗前了,免得着凉。”
“不过夏日,热还来不及,哪来的冷。”
柳氏轻声笑了起来。
岑良揉着肩膀的动作微顿,奇异地看向柳氏。
她从柳氏的声音里听出了轻松,这对昨日还担忧不已的柳氏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娘,出什么事了?”
“一大早,怎会出事?”柳氏笑着转过身来,给岑良拉了拉衣袖,“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现在家里头这么多人,可要小心这些。”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
家。
过去她们也有许多的家,可就没有哪一个像现在这样,终于有了安定的感觉。
过了一会,岑良才开口:“可娘在昨日,还很是担心,今日却是截然不同,刚才是有谁来了吗?”她探头探脑,难道是有谁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劝说了柳氏?
柳氏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这屋好歹还住着姑娘家,谁会大清早过来?”
这男女大防,也还是要紧的。
娘俩说着话,屋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夫人,娘子,两位可是醒了?”
说话的人是素问。
话是这么问,但凡开口,肯定是清楚里面的人已经起来,这才敢来打扰。
岑良去应门,素问带着人进来,伺候着两人洗漱。
在外人面前,她们也不怎么说话,直到了要去吃早膳时,岑良才有点紧张地看了眼柳氏。
惊蛰早早就在屋里等待,见她们俩进来,下意识上前来,就见柳氏抬起头,朝着他轻轻一笑,那笑意里没有半点负面的情绪。
惊蛰这紧绷的心情莫名一松
() ,也笑了起来。
柳氏细细打量着景元帝与惊蛰,他们两人的服饰,显然已经换过,不再是刚才看到的那些衣裳。
只要一想到清晨的画面,柳氏纵然有些紧张,也拉着岑良坐下。
惊蛰的注意力都在她们两人身上,时不时给她们夹点什么,又跟她们说着话。
若是没有他在,这场面定然是冷场。
整个过程,惊蛰只抬起过右手,那垂落下来的左手,几乎是没动过的。
岑良一边喝粥,一边略有疑惑。
她偷偷去看景元帝,突兀发现,这冷漠的男人倒是只用左手,右手一直垂落着不动。
一个左手,一个右手……
岑良不过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耳根微红,立刻低头吃粥,莫名给他俩害臊起来。
柳氏和岑良的态度,经过一夜后,有了些微妙的不同。面对赫连容还是有些惊惧,不过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惊蛰悄悄松了口气,私下却是纳闷。
赫连容多少猜到了些,偏不与他说,只道她们知人达命,惊蛰听了,转头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说道:“你这几日,净是藏在容府,难道不需要去上朝吗?”
早朝不是天天有,可也没有这么清闲,能连着好几天都躲懒的吧?
“良人要是跑了,这早朝不上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