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
那昳丽漂亮的恶鬼微微勾起嘴唇,却不像是笑容,而是一个压抑到极致,微微扭曲起来的弧度。
他没有开口,只不过那看起来却更像是一幅会说话的画卷,已然将什么都道了个分明。
惊蛰知道他所想,简直无法忍受:“我又不只是为了这张脸!”
他受够了赫连容拿这张脸无往不利的作为,那就好像……就好像他对赫连容的所有感情,只是为了这张脸。
这太荒谬,也太荒唐。
惊蛰很生气,不只是对赫连容生气,也是对自己生气。他气自己到了这个时候,都生怕伤害到赫连容。
……这人又哪里会这么眷顾惦记着他?分明知道他最害怕的是什么,却偏偏什么都做遍了。
惊蛰转身欲走,却被赫连容抓住胳膊。
冰冷的吻落在他的额头,紧接着是眉间,鼻子,最后是嘴唇,哪怕惊蛰拼命挣扎,赫连容也绝不松开。
他们的吻充斥着血腥与暴力。
惊蛰像是一头莽撞的小兽,几乎咬烂了赫连容的唇舌。那人任由着他发泄,却始终强硬抓着他的腰身,不叫他有抽身离开的可能。
“不管你只爱这张脸也好,恨也罢,只要你离不开,走不脱,”赫连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冷酷,带着血腥的恶意,“你想怎样都无所谓。”
他将一把匕首塞到惊蛰的手里,那意思不言而喻。
除非杀了赫连容,不然他绝不放手。
那种强烈扭曲的情绪,带着暴烈的疯狂,已然再没有掩饰的可能。光是听着,感受着,就足以让人浑身颤栗。
“放,放开我哥!”
一道出乎意料的女声颤抖着,自窗外响起。
惊蛰猛地抬起头,猝不
及防之下,看到了站在窗外的两个女人。
一个面相苍老些,已经三四十岁的年纪,却还很是漂亮,眼里正含着泪,默默看着惊蛰,那无声无息的模样,却让人仿佛也为之动情,也为之落泪;另一个却是十来岁的年纪,甚是俏丽漂亮,虽也有泪,脸上满是坚毅,刚才说话的人就是她。
“快放开惊蛰哥哥!”
……是娘,与岑良?
惊蛰的眼前一片模糊,连手指都忍不住哆嗦起来,那是一种根本无法压制的反应。他下意识要朝着她俩走去,腰间却是一紧,被人拉回怀里。
惊蛰这才想起来,这还有好大一个麻烦。
他猛地回过头,正看到赫连容狠毒残忍地注视着窗前两人,那种庞然的恶意与破坏欲几乎能摧毁一切。
残忍的杀意,正踏碎在濒临疯狂的边界上。仿佛下一瞬,那岌岌可危的理智就要崩塌。
——不能让他发疯。
身体比意识还要快,惊蛰抱住他的脖颈,踮着脚吻住了他。
两人的唇舌内都有伤口,吻起来那叫一个刺痛。可这只要黏在一块儿L,就几乎再撕不下来。
谁都没有主动退却。
那血腥味犹在,几乎崩裂的杀意勉强收敛了下来,赫连容的声音带着几分幽暗的怪异:“瞧……你的下意识,都只会选择‘家人’。”
就在方才,惊蛰这下意识朝着家人走去的行为,几乎踏碎了赫连容所有的克制与忍耐。
……倘若他不回头。
那就一切都别回头了。
那头疯狂的怪物正激烈地咆哮着,恨不得撕碎所有的阻碍。
惊蛰气得又咬住他的舌尖,别说话了你!
这黑心肝的坏东西,见缝插针给他洗脑,谁见到久别重逢的家人不会如此?
这偏执,暴躁,气煞人也的混账。
等等,惊蛰在唇间弥漫的血气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这岂不是在娘亲和妹妹的面前……!!
他连忙抽身,回头望了一眼。
果不其然,那窗外的两人都如出一辙的沉默,不知作何表情,那见面的狂喜与难以掩饰的担忧混聚在一起,甚是复杂。
一时间,这怪异的气氛里,只有赫连容最是淡定。
“岑夫人,岑娘子……”那张近乎完美无缺的脸庞,带着空白的笑意,如同主人一般招待她们,“里面请。”
只是那笑无法带来任何的温暖,只让人感觉到血液凝固,冻僵的寒冷。
他说这话的时候,头颅靠近惊蛰的耳根,那紧紧拥抱的模样如同一体,幽暗冰凉的黑眸里,倒映着那两个小小的人影。
正是某种无声无息的警告。
——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