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并非毫无缘由 。 虽然他们从前不曾小凯过景元帝 , 却也从来都没有愚过景元帝的心计如此之深 。
在黄长存死后 , 他所做的那些事情逐渐浮出了水面 , 当初黄家嫡系一脉几乎死绝 , 赫然是黄长存的手笔 ,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 黄家余下的旁支才会跟着黄长存的死 , 几乎被一网打尽 。
面上来看 , 这一切全都怪黄长存此人心思狠毒 , 竟然会对亲人下此毒手 , 然而细究之下 , 还有矛盾 。
就算嫡系血脉在全部银铛入狱 , 可他们曾经有过那么多结交的人 , 到底太后还在 , 怎可能让黄长存痛下杀手 ? 就算他有那样的心思 , 却又有什么能力能够做到这点
是了 , 证据确凿 , 全都摆在了面上 。
只不过黄长存是在嫡系出事之后 , 才走到台面上的人 , 就算他使出再多的钱 ,
有些事情并不是有钱就能做 , 还要有权势 。
如今伴随着嫡系血脉与黄长存的死 , 所有的真相都覆没在了过往长河里面 , 可不代表其他人会放松警惕 。
景元帝之可怕 , 让世家心有余悸 。
只不过现在 , 他们心中纵然有再多的计较 , 更不能流露在表面上 。 毕竟至关要紧的 , 还是太后这一次谋反 。
谁都知道 , 太后到了如今这个岁数 , 真要干出什么谋反的事情来 , 归根究底 ,
不是为了自己 。
太后谋反的目的是为了瑞王 。
朝堂之上正为了此是争辩不休 , 因为瑞王殿下在两日之前刚刚送来了请罪书 ,
正是为了太后犯下的罪行上呈了折子 。 那请罪书里面说的是真情流露 , 说的是痛苦万分 , 让人潜然泪下 。
瑞王说自己对此事毫不知情 , 并不知道自己母后犯下了这么大的罪行 , 然而父母之过 , 儿女承担 , 他请求皇上废除他的王位 , 让他与太后一起贬为庶民 。
谁都知道瑞王是在以退为进 , 恳求景元帝高拾贵手 , 饶过太后一命 。
眼下并无太多证据 , 能够证明瑞王与太后这件事有关系 , 如若在这个时候景元帝毫无缘由废除了瑞王的王位 , 定然会招惹天下非议 。
皇帝做事向来随心随意 , 当时朝堂之上有不少朝臣听到瑞王的请罪书后 , 一瞧间竟是在担心 , 要是景元帝听了这些言论 , 顺水推舟把瑞王的王位给废除了 , 那该怎么办 ?
这可不是他们多想 , 而是这么些年里面景元帝 , 做出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
许婕妤只要一想到前朝的那些事情 , 就有点烦心 。 她们虽在后宫里面 , 但是后宫妃嫔与前朝百官也是息息相关的 , 不然她们为什么要入宫 ?
先帝在这件事上做的可比景元帝好多了 。
先帝那段时候平衡了前朝和后宫的关系 , 虽然他对外手腕有些软弱 , 这也是个很和善的君主 , 算得上君臣相宜 。
就算没什么作为 , 可也是个好的 。
景元帝 …... 虽然看着比先帝有能力得多 , 可他却不是一个会在乎声名 , 在乎口诛笔伐 , 在乎后世笔墨的人 。
他做事向来随心 , 只要一点不如意 , 就有可能痛下杀手 , 这样喜怨不定 , 手段残忍的帝王 , 就算再有能力 , 他们都觉得心有余悸 。
会在意 , 有弱点的皇帝 , 标种程度上才会让他们更为喜欢 。 一个浑然没有骏点 , 做事随心所欲的皇帝 , 远比前者更叫人害怕 。
因为有恐悸之事 , 行事才会收敛 。
许婕妤收敛了眼神 , 低下头去看着那些妻紫嫣红的花 , 这些花长于温室之中 ,
被搬出来感受寒冷的摧残 , 如今已是有点可怜地垂下了头 。
有三三两两的太监穿行 , 其中似乎是在侍弄它们 。
不多时 , 许婕妤重新走回那些妃嫔之中 , 仿佛是在融入她们 。 这些高高在上的后宫主子交谈时 , 丝毫没有避开这些忙碌穿梭于御花园的太监 , 他们本来就是属于这座皇庭的一个摆件 , 就像是那假山 , 那花 , 那随手摆放在路边的石头 , 没有任何的差别 。
谷生一路冲回直殿监的时候 , 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 , 而是脚下一拐 , 径直去了杂务司 。
他脚步匆匆 , 引来了世恩的注意 , 从后头追上了他 。
“ 你走那么着急 , 是去做什么 ?7“
今日谷生被借调去御花园做事 , 现在宫里面人手不足 , 有些时候就略显紧凑 ,
虽然从外调来的人来 , 但新来的人还不能立刻上手 , 有些事情还是指着考人来做 。
“ 我听到了一些 …... 我想找慧平确认一下 。“ 谷生的脸色有些奇怪 , 很难用语形容那到底是怎样一种复杂的表情 , 就好像整张脸都皱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