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殿堂上曾看到景元帝,就再也没有看到人影。
茅子世耸肩:“我也不知道。”
沉子坤看着他,没有说话。
茅子世非常清楚这种表情的含义,那一版是“你有话最好快点说”“我没有多少耐心”,一旦沉子坤打算自己把答案榨出来,那或许会不太美妙。
茅子世的那点手段,在沉子坤面前还是有点不够看。毕竟,谁让沉子坤,除开是他沉叔外,还是他的师兄呢。
茅子世叹了口气:“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清楚,今日宴无好宴,我所接到的要求,就是全程看好你。”
沉子坤平静地点头,大步朝着天街北面走去。
刚才,因着
茅子世什么都想尝,什么都想买,其实他们在天街入口停留了许久,不然,也不能看到太后的出现。
现在沉子坤的步伐加快,很快就赶上了太后的仪仗队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往右拐,进入一处高楼。
沉子坤停下脚步,正看到景元帝的身影,就在楼上。楼下来来往往皆是王公,正被不同的人接引到楼上去。
沉子坤走到楼下时,被门口的侍从拦住,笑眯眯地说道:“郎君可有符?”
“何为符?”
“郎君请看。”
沉子坤一眼看到老敬王,正被几个侍从邀着,而他的手里,正有一张木符。
“这是入楼的请帖。”
沉子坤平静地点点头,然后看向茅子世:“符。”
茅子世:“沉叔,师兄,我是真的没有呀。”
沉子坤终于露出一点笑意:“你当真没有?”
“真的没有。”
茅子世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说道。
沉子坤:“好,那我去抢。”
……哈?
茅子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光风霁月,正派君子的沉子坤,居然说自己要去抢?
他觉得自己眼前这个人,大概是被什么东西给替换了。
眼瞅着沉子坤当真朝着另一个郡王走去,茅子世一把抓住了他,把沉子坤拉到边上。
“算我怕了你了,沉叔,你真是火眼金睛,怎么知道,我的身上,真的有一块木符呢?”茅子世就跟变戏法一样,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枚木符,“只是,你当真要上去?”
沉子坤轻巧地从茅子世的手里夹走木符,淡然地说道:“别装了,收收你脸上这看好戏的表情。”
有了木符,两人一起上了楼。
茅子世这枚木符,给的位置还不错,居然就在景元帝的对面,尽管是遥遥相对,却很能看清楚陛下的一举一动。
而太后,正正走到了景元帝的身旁。
“皇帝,你觉得这天街如何?”
说起来,太后和景元帝已经有许多时间不曾见过。
自打上次寿康宫出事,一别后,太后足不出寿康宫,景元帝更不可能去寿康宫拜见她,这一来二往间,竟是许久以来,头一次见。
景元帝看着与从前并无多大差别,然太后再是华贵装饰,那花白的头发仍是无法掩饰。
经过黄家的打击,太后比从前,还是苍老了许多。
“太后一手操办,自是不错。”景元帝不紧不慢地说着,“就是奢靡了些。”
相隔不远的位置,听到这句话的老敬王脸色扭曲,和老康王对视了一眼,都颇有种为何在这的后悔。
这声音再轻,听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
太后面色不变,淡然说着:“每年除夕,都要扫去过往的尘埃,办得越是热闹,越是能展现皇室的威严。”
景元帝敛神,看着底下灯火川流不息的天街,并没有回答太后
的话。()
太后也不恼怒,跟着一起看向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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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往往的火光里,时不时爆发一声欢呼,那应当是杂耍的人做出了厉害的把戏。再看远处,又有声声叫好,鼓点声急促,好像绷紧的潮涌,正在不断地攀升。
咚——
木槌狠狠地砸落下来。
楼内一声脆响,几乎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内里。
在这小楼的中间,正有一个空置的位,一个说书先生打扮的人,正摇着扇子,几步走到了这个位置,朝着众人露出笑容。
“鄙人三生有幸,正要为诸位说书。”
他抓着惊堂木,又重敲一声。
扑通——
如同故事,走向了高|潮。
刷的一声,说书先生手里的扇子一甩,露出的扇面,正正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话说二十七年前……”
说书先生开始讲故事,楼内渐渐安静下来,仿佛只能听闻他的声音。
“一个孩子,正……”
守在景元帝身后的宁宏儒眼神微动,看到一点黑色的布料在角落里出现。
他微微欠身,几步倒退了出去。
不多时,宁宏儒又悄然回来,俯身在景元帝的耳边,不知说上了什么。
景元帝眉锋微动,手里抓着的茶盏一时间碎开,稀里哗啦的声音坠|落,虽不是什么明显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