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点后盾都没有,进了国公府,肯定会被欺负。只是少年心思,虽能看得明白,总归是会动摇,一再想看到她。
而今这人消失不见,心里更是难受。
“你藏得那么好,她到底姓氏名谁,说不得,我与你查一查?”
陈少康摇了摇头:“不必,这样就好。”
顿了顿,屋内好一会没人说话。
“……那,元郡主,后日也不出来?”沉心香有点没话找话聊,“老国公夫人的寿辰,她一贯不是最喜欢热闹吗?”
陈少康:“听阿姐说,她上次受惊后,到现在都没出过府。”
沉心香:“……陛下,就那么可怕?”
陈少康斜睨了眼沉心香:“你父亲,是陛下的舅舅,陛下是你的表哥,你觉得他不可怕?”
沉心香扯着腰间的穗子,沉默了会才道;“不知,我从来没有私下与他见面过。”
陈少康狐疑地说道:“一次都没有?”
沉心香没好气地摇头:“一次都没有。若是在外头碰见,我与他也就是君君臣臣,哪有什么不同?”
不过从前,沉心香是不喜欢他的。
每次父亲入宫,回来的时候心情就会很不好。她既不喜欢那位皇后姑姑,也不喜欢九皇子,再到后来,九皇子登基成为皇帝,看着冷情冷性,那与他们家更没有关系。
“稀奇,我寻思着,我家要与你家提亲,多也是为了这个情分。”
陈少康说得犀利,沉心香也不生气。
她道:“谁来提亲,为的不是这个?”这也是她不喜欢谈及婚事的缘由。
两人又沉默,过了一会,陈少康起身。
“太晚了些,我送你回去。”
沉心香回神笑了笑:“那待会他们再误会,可怎么办?”
陈少康:“我今夜就去回绝。”
这事,也不知是祖母,还是母亲的手笔,不过他们两人关系虽好,却如同手足,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这就跟自己的左手摸右手,怎能可能会有感觉?
一路上,沉心香坐在马车里,看着外头的陈少康,心里想的却是刚才说的话。
其实,刚刚沉心香撒谎了。
她其实在私下,是见过一次九皇子的。
有且只有一次。
() 只不过,那一次撞见后,沉心香接连做了好几日的噩梦,从此再没有过单独入宫。
她从未想过,对她漂亮温柔的皇后姑姑,竟会有那么可怕残忍的模样。
…
赫连容在做梦。
他沿着长长的走廊在跑,仿佛一道永远都出不去的囚牢,手里捧着一碗滚烫的汤水。
父皇的话,犹在耳边,带着一丝悲痛。
“你母后说,想见你。”
滋啦——
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将赫连容惊醒。
他头疼欲裂,苍白冷硬的脸上有着薄汗,再过一会,忍过那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到底坐起身来。
宗元信的药有用。
只是有些时候,疼起来,倒也没比之前轻松多少。
宁宏儒听着内殿的动静,犹豫了会,才低声说道:“陛下?”
也不知道刚才那一瞬,是不是他听错了。
“进来。”
宁宏儒微讶,倒是幸事。
陛下醒归醒了,却是没有发作。
他快步进去,挑亮了灯火,却见景元帝浑身汗津津,看起来像是疲倦得很,只是眉梢的冷意却丝毫不减,那张苍白的脸庞望向他,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漠。
“几时?”
宁宏儒欠身:“还有半个时辰,才是陛下起身的时候。”
赫连容起身,“更衣。”
宁宏儒不再说话,连忙上前伺候。他自己亲力亲为,好不容易家人伺候好了,转身正要端来热茶。
结果这一个转身,人又跟着没了。
宁宏儒哽住,思考了一会,大概知道景元帝会去哪里。
这位陛下,最近似乎爱做梁上君子。
…
被爬的梁……不是,惊蛰,刚刚醒来。
惊蛰抓着被子,紧张地四处打量,没感觉到异样后,这才缓缓地松开手。
他醒来的时间,比以往要早一点。
惊蛰翻了个身,藏在暖烘烘的被子里,一点也不想动。
好不容易有一天既不做梦,也不觉得难受,醒来之后还一个人安安静静,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窝里,这种原本习以为常的日子,却让惊蛰感动得险些要落泪。
求神拜佛也拜了,寻医问病也问了,但这根本解决不了惊蛰身上的问题。
他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爬了起来,决定趁着现在天还没亮去沐浴。
烧水间的小太监,知道他喜欢洗澡,每天都会给他多留些水,只要他叫人去知会一声就给送来。
等到终于泡进热水里后,惊蛰捞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真的闲得没事。
刚才他出去浇水的时候,那小太监都惊呆了,毕竟在这个时间,不尴不尬,如果来的是其他人也就算了,怎么惊蛰还自己过来。
他现在可是掌司,不应该吩咐其他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