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微动,冰凉的话如同怨毒的汁液,充满可怕的诅咒:“他们吸引着你的注意,惊蛰,只要任何一个人靠近你,对你释放善意,就会轻易成为你的朋友,被你记挂,被你关切,就算是最无能怯懦的东西,都能被你垂怜……你的喜欢,被轻易分割成无数,谁都能拥有你。”
男人眼底的黑暗,几乎能凝聚成实体,仿佛是彻底燃烧的烈焰。那愤怒的火焰能够焚烧万物,却也彻底将惊蛰的血液冻结。
他感觉到那森然的杀意。
惊蛰的身体快过他的意识,他吻住容九那张可怕的嘴,从这里面,到底是如何流淌出那么可怕的怨毒?
啾。
不得法,非常胡乱的啄吻。
容九在生气,那怒火如此明显,可他也没动。在惊蛰亲吻他的时候,男人的吐息变得绵长了些。
惊蛰不知道啃了多少下,大概,有容九说出来的话那么长,然后,才后退了两步,抬头看着容九。
“……我觉得,我可能没有办法接受,你的想法。”惊蛰原本想用更加柔和的口吻来描述这件事,可最后还是自暴自弃,“我喜欢他们,不想他们出事。可喜欢也有很多种,你不能,把所有的喜欢都霸占得了。”
“为何不能?”容九冷冰冰地说道,根本不在乎自己说出来的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只要你愿意,我会为你扫除所有的障碍。”
障碍?
他怎么能轻易将那些人称之为障碍?
哪怕惊蛰再冷静,都无疑被容九这漠然的话调动情绪,他努力压了压那口怒气,“他们不是障碍。容九,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他们都该死,就如那些蛊虫,轻易被你吸引而来,却又被你无情抛弃。”容九笑起来,这是一个完美、难得的微笑,却透着无端的疯狂与偏执,“惊蛰,你该这么做,这会让你更安全。”
惊蛰终于压不住心里的愤怒,气得朝容九的小腿踹了一脚,“你在发生什么疯?你可以是我的朋友,我的情|人,我未来的家人,可我对你的喜欢,不是朋友,亲人的喜欢,你可以是他们,却取代不了他们。”
他
() 觉得自己要被容九逼疯了。
这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东西,他怎么能霸道到想连这样的东西都独占?
惊蛰给不了他想要的。
……还有,为什么这样会让他更安全?
惊蛰闭了闭眼,将那种爆发的情绪压了下来,他抓住那那一瞬的灵光。
“你不喜欢他们,是觉得他们会危及我?”
这是一个对于他们两人,算是老生常谈的话题。
最起码,不是第一次。
惊蛰能感觉到,容九不那么喜欢他的朋友,可从来都没想过,这种恶意已经凶残到恨不得他们去死。
他根本不可能接受。
有些他能包容,可有些是永远不可以逾越的界限。
仿佛要是给他一个机会,容九会用随身的佩刀毫不留情地贯穿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口,将他们一刀毙命。
他会这么做。
毛骨悚然的寒意抓住了惊蛰。
他能这么做。
一种沉甸甸的压力,坠在惊蛰的小|腹。
他不能……不能让容九真的这么做,将所有靠近惊蛰的人都当做是敌人,这是一种极其恶劣,毫无感情的残酷想法。
“难道不是吗?”
轻柔,丝滑的声音,如同蛊惑,带着循循善诱的口吻,仿佛惊蛰是什么不懂事的孩子。
“惊蛰,你太脆弱,却根本不知道保护自己,轻易就能死去。”容九的声音随着讲述,越发紧绷,宛如拉紧的弓弦,随时随地都能崩裂,“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趋利避害,哪里危险就往哪里去!”
对于容九,这冷肃的语气,已经近乎激烈的情绪表达。
惊蛰抬手,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容九的节奏,“你说我哪里危险,就往哪里去?我哪有……”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容九冷声打断。
“康满。”
这才堪堪是最近的事,更不用说那一回满天的蛊虫,他却是孤身出来,从前种种如此之多,根本细数不清。
惊蛰顿住,这,这的确也是意外。
谁知道,系统发布的任务,刚好就和他有关呢?
“那不是你在查吗?”惊蛰抿着唇,“后来,我也没再接触。”
“后来?你从一开始就不该接触。”容九阴郁地说道,“让你在外面游荡,还是太危险,你根本不知道……”
一团闪亮的光火,在腐朽漆黑的皇庭里游荡,本来就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是了,这的确不是惊蛰的问题。
是他的问题。
他怎么能让根本就判断不出危险的惊蛰去思考这个问题?
这本来就不对,也不公平。
他本该全盘接管惊蛰的所有事。
容九看起来像是收敛了所有情绪,好像刚才的阴冷偏执都是错觉,可这一瞬的容九,却比之前看起来还要可怕。
惊蛰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仅仅是这一
瞬间的迟疑,容九猛然看来的视线,却如同怪物般可怕。
头皮几乎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