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那宫墙脚下,好似是污泥。
康满一听,就带着丁鹏回来。
今天在傍晚下了小雨,雨势不大,却下得绵长,直到两刻钟前,才堪堪停下。
他们说话的地方甚是偏远,在入了夜后,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去。如果有湿|润的泥印,那只能说明,有人曾在夜色中到过那里。
他们提了心,这一路回去,自然发现了湿泥,且摸过窗边,还有少少的印痕,尽管经过擦拭,可还是有点残余。
丁鹏推开窗,外里面看了眼。
“也有。”
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康满:“莫慌,我们刚才并未泄露什么,顶多只能算是我们碎嘴,起了争执。”
好在他们在外时,嘴巴也严密,哪怕和熟人交谈,也不敢露出半分。
这点谨慎,在这时,倒是发挥了作用。只可惜,他们逮不住那个该死的偷听贼子。
…
秋高气爽,阳光灿烂。
习习凉风吹得人很是惬意,直殿司的宫人多是刚干完活回来,三三两两在一起说话。
惊蛰和世恩打听过,有没有认识“康满”这个读音的太监,世恩皱眉想了一会,嘶了声:“好像听说这么个人,不过不认识,你想见他?”
惊蛰摆了摆手:“没有,只是偶然听人说过,你也不必去问。”
他没有问太多,只是想确认昨天晚上听到的。惊
蛰在离开的时候擦过自己的痕迹,就算真的回头被人发现那里曾有过人,可他们不会知道究竟是谁。
除非他们长了千里眼,顺风耳。
世恩挑眉看了眼惊蛰:“这话稀罕。”
惊蛰:“这是关心。”
世恩:“听起来更像是心有余悸。”
说起这个,惊蛰就垮了脸。
他以后再也不走小路乱窜了,每次都会遇到点什么,难道这些人就没有想过,找个更加隐秘的地方吗?
或者找个空旷的地儿……
惊蛰一想到当初的原野就哽住,不,除了空旷,还得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这才是最好的悄悄话之地。
不然,谁知道哪堵宫墙的后面,就藏着个人?就算是那没过脚肚子的草堆里也可能埋伏着许多人呢!
惊蛰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在见到容九后,忍不住小小发泄了一通。
容九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下次你想去,更加幕天席地的地方?”
……原来他刚才那些话,可以扭曲成这样吗?
当然不行哇!
惊蛰瞪了眼容九,嘀嘀咕咕:“别说幕天席地,搁屋里也不成。”
容九抬手,捏了捏惊蛰的后脖颈,跟拎着只小兽似的,“旁人的生死,与你何干?”自己不谨慎被人发现,不也是自己的命数?
话是这个道理,惊蛰也没有多少救人情节。
他很快想起,自己之前在北房的猜测。
偷偷看了眼容九,那眼神,有点好奇,又带着点跃跃欲试。
差点没将容九看出花儿来。
“盯着我作甚?”
容九又捏了捏惊蛰的后脖颈,痒痒得惊蛰瑟缩了下。
“……明嬷嬷,是不是你杀的?”惊蛰先是这么说,想起那天奉先殿的凶险,又很快改口,“是你让人杀的?”
那天那么凶险的情况,容九也没有分|身之术,能够去把明嬷嬷给杀了,可他不能动手……不代表这事,和他毫无关系。
容九意义不明地看着惊蛰:“为何这么想?”
惊蛰心中微动,容九没有反驳。
“我之前没想过这个可能。只是,明雨在侍卫处有认识的人,提到明嬷嬷的伤,是致命伤。又说,上头有人,将这事压下来,不让查。”惊蛰揣着手,幽幽说道,“我原本还寻思着,怕不是明嬷嬷背后的人痛下杀手,又压下了消息。”
容九不以为意,敛眉看着惊蛰。
惊蛰挠了挠脸:“可是,后来我去了趟北房,突然想,侍卫处是听韦统领的,韦统领呢,是听陛下的。陛下不像是那种,会让人插手这些事的人。”后宫的手,还摸不到侍卫处。
如果能摸,那太后也不必这么千方百计。
那不是宫妃,又会是谁?
惊蛰一双黑眸,又滴溜溜落在容九身上。
除非命令的人,原来就是侍卫处的人,拥有着皇帝得天独厚的信
任,自然也手握着大权。
“是。”
容九承认的口吻,平静得好像在说起天气。
惊蛰一时间,说不清楚这心里是怎么个滋味。
说高兴,那好像也不能够。
可要说不高兴吧……这心里,又有点奇怪的感觉。
惊蛰摸了摸心口,轻声道:“随便杀人是不好的。”
“她的手里不止一条人命,你心疼她?”容九凉凉地说道,“相反,你很憎恶她。”
惊蛰无法否认,他不喜欢明嬷嬷。
他只是感到心惊,仅仅只是因为惊蛰这不经意的喜好,容九就会随便杀人。
不过,这就让惊蛰原先的那些猜测,错了大半。
惊蛰拽着容九的袖口,“我先前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