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来的,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怎么看都太奇怪。
贵妃的手轻柔地搭在宫人的胳膊上,朝着他笑了笑:“你要拦着我吗?”
宫人:“当然……不会。”
他的声音先是强硬,后而柔|软,眼底也闪过一缕暗红。
贵妃笑了笑,松开手,漫步朝着内里走去。
一步,一步又一步。
贵妃平静地走进了乾明宫。
“唔哈……”
剧烈的痛苦,将她的意识从半昏迷中扯出来,黄仪结已经有些想不起来,她和景元帝是怎么出现在奉先殿……大概是因为乾明宫的味道,太浓烈。
哪怕黄仪结能够控制住蛊虫的躁动,可是蛊虫就在她的体内,这对她来说也是
() 极为痛苦的事,而景元帝……
他体内的悲歌,是极为可怕的阴毒,想要越过悲歌的毒性彻底操控景元帝还需要时间,尤其是这乾明宫的气味浓烈,压制了蛊虫的发挥……为此,黄仪结才操控着景元帝和她一起离开。
选了奉先殿,不过是因为这里人烟罕至,根本不会有人来罢。
可惜啊,就慢了一步。
在感觉到游荡在后宫那些蛊虫开始失去联系起,黄仪结就觉察到不对。
而后,那个人就闯了进来。
……她就该一刀了结了景元帝。
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下手?
是因为皇帝看她的眼神古井无波,冷漠得好似尸体,还是因为……她也在害怕……
嘻……
就算如此,又怎么样?
有人拖起了黄仪结的身体,那种古怪的味道随之缠绕过来,叫她极其不喜……可是,就算皇帝再是狂傲……嘻……
他不还是,得在那个人面前俯首?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容九,容九……
他竟然在那个人面前自称容九!
黄仪结猛然睁开了眼,手指如鹰钩扣住了来人的胳膊。宁宏儒的脸出现在她的跟前,冷漠地扫了她一眼。
可惜的是黄仪结到底失血过多,就算她体内的蛊虫正在帮着她,也只能勉强吊着一口气,根本无法维持着她做出更多的反应。
“将她带走。”
“喏。”
全副武装的侍卫拖起黄仪结,消失在雨幕里。
宁宏儒,则是看向了那正在弥漫着黑烟的奉先殿,而后,又小心翼翼地望向远处那座不受影响的小殿。
终于,忍不住露出苦瓜脸。
陛下啊陛下,您怎么能把奉先殿也给烧咯!
…
是啊,容九,怎么能把奉先殿也给烧了?
惊蛰有点茫然,无措地抱住自己。
很冷,尽管他穿在外面的衣服被涂了桐油,瞧着很是防水,可在逃跑的时候,兜帽却是没有罩住。
他的衣服都湿透了。
好冷。
惊蛰哆嗦着,不只是为了这寒凉的温度,还为了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
……大概,也和他身后的容九有关。
在后脖颈处来回摩|挲的手指,带着某种危险的压迫。
而后,才终于松开手。
那凉意散去,惊蛰下意识追着容九看去,就见男人走到角落里,不知做了什么,在湿冷的小殿,骤然升起了一小把火。
骤亮的火光,让惊蛰不由得抬手挡住刺眼的光。
可火,是从何而来。
……而且在这座小殿内生火,当真是件好事吗?
这里供奉的可也都是皇亲国戚呀。
顿了顿,惊蛰放下手,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
那是,刚刚还在他身上的气味
。
……是那些香。
惊蛰迟疑地(),小步地往边上挪了挪?[((),看清楚了那些在燃烧的木柴……怎么外表瞧着,和奉先殿的外金柱纹路,有点相似。
刚才,在点燃了奉先殿后,惊蛰似乎也闻到了相同的气息。
只那个时候,容九带着他离开奉先殿,无疑是主动朝着虫潮去,这几乎吓疯了惊蛰,整个人只往容九的怀里躲,根本没有心神去留意。
那些可怕的黑潮,一想到它们几乎爬到自己身上,惊蛰都吓得想哭出来。
呜呜呜……你们还是去找你们的母亲,不要来找我呀。
惊蛰低头搓了搓手,还是好冷。
“过来。”容九的声音冷冷响起,带着几分压抑,“将外面的衣服脱了。”
惊蛰有点犹豫,可寒冷还是驱动了他的双|腿,让他朝着火堆走去。
他小心地在容九的对面坐下。
犹豫了一下,手指快速解开外面那层不怕水的衣服,将太监服都脱了下来,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火堆。
热意涌来,惊蛰抹了把脸,好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一抬头,容九又不知去了哪里。
他总是神出鬼没。
惊蛰抱紧自己坐在火堆边上,有些沉默地看着跳动的火光。
连容九什么时候回来,都没看到。
“在想什么?”
清冷的嗓音响起,因为太过熟悉,以至于惊蛰的回答,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