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啐了一声,“什么都没丢。”
惊蛰打量着朱二喜的表情,心头微动。
不对。
肯定丢了东西。
那不是庆幸的神情。
朱二喜看向惊蛰,挑眉:“你就是惊蛰?”
朱二喜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那为什么派人叫他?
“这个你拿着。”
朱二喜在自己兜里掏了掏,将一个小物件丢了过来,惊蛰险些没接住。
好不容易抓住了,定眼一看,是一枚绿扳指。
“陈安留给你的。”朱二喜不咸不淡地说道,“他当初说过,要是在宫里能听得到你的名声,就把这东西给你。”
惊蛰抓着这扳指发愣:“……陈爷爷?”
陈安,就是当初惊蛰进宫那一批经手的大太监,当年他得以安然入宫,全靠了陈安偷天换日。
朱二喜看起来没有解释的打算,屋里失窃的事情,让他分外不安。他朝着惊蛰摆摆手,示意赶紧走人。
惊蛰又被面生小太监带了出来。
他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说:“你别怪总管,总管人很好,就是嘴巴坏了点。近来他屋子被贼钻了好几次,可人总是没抓到,总管正来气呢。”
“什么都没偷到吗?”惊蛰下意识问。
“总管说没有。”面生小太监摇头,“什么也没丢,但怎么总是上门,奇怪……”
他说到最后也是纳闷,送走惊蛰的时候却是和气。
惊蛰记下了他的名。
叫昊林。
跟了朱二喜好几年了,算是心腹。
回去北房的路上,惊蛰垂下了眼。
朱二喜在宫中这么多年,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看穿,但他脾气暴躁外露,在转变间还是能看出少许。
朱二喜对于频繁偷窃一事是有眉目的,更直白点说,他或许知道小贼上门是为了什么东西。
惊蛰摸了摸心口。
会是这个绿扳指吗?
朱二喜给出去的时候,眉眼间有着释然和放松。
以及一点点庆幸。
他在想着朱二喜,朱二喜也在身后的屋舍内,想着他。
朱二喜和陈安的关系不错。
这个不错指的是,陈安救过朱二喜一命。
救命之恩,该报。
所以那枚绿扳指,在他这藏了这么久,他一直没吐露出去。
他的脾气暴躁,但很谨慎。
屋子被动过的第一天,他回来就感觉到了。
皇宫虽然森严,但也会有人顺手牵羊。
可是顺到他的头上?
过分了哈。
朱二喜将整个屋子检查了一遍,却发现什么都没丢。他复盘了整一宿,这才隐约猜到,麻烦是出现在哪里。
陈安啊陈安,你可真是到死了还会给我找麻烦。
朱二喜这般埋怨,却还是撅着屁|股,哼哧把衣柜给抬起来。在厚重的衣柜下,那底层的木板其实朝下中空了一部分,正镶嵌着一个木盒。
木盒打开,又是一枚绿扳指。
朱二喜将绿扳指收起来,随手要把木盒子丢了,忽而一顿,又依样描葫芦装回个金戒指回去。然后把绿扳指随身携带。
果不其然,又过了几天,又遭贼了。
如此几次,朱二喜得空又去看,木盒空了。真验证了,丢了东西,朱二喜的脸色尤为不好看。
他思虑再三,还是打算将这东西给了惊蛰。
虽说惊蛰不过是北房的一个小太监,说在宫内有多少声名也不可能,但最起码朱二喜知道,钱钦出事前,去了一趟北房,问陈明德要了个人。
这个人,就是惊蛰。
甭管是因着什么原因,最起码惊蛰这个名时隔好几年重新被朱二喜知道……也不算他违反当初说好的条件吧?
朱二喜赶着把这烫手山芋给送出去。
…
惊蛰回了北房,将膳食送往各处,又和菡萏说了几句。
菡萏告诉他,明嬷嬷已经传消息回来,他们要再过几天,才能回来。
他们俩算是遗留在北房,伺候余下主子们的。
姚才人本来只会停个七天。可偏生赶上了过年,黄太后嫌晦气,不想在年味正浓的时候处理此事,打算七七四十九日后再发丧。
这样一来,意味就不同。黄太后又派了些人来接手,陈明德和明嬷嬷他们,只要挨到头七到就能回来了。
惊蛰又摸了摸心口,下意识看向姚才人的住处。
菡萏:“怎么,还在想这事?”
“我只是不懂,之前想害姚才人的,到底是谁?”惊蛰轻声。
菡萏:“是谁也不管我们的事。”
她这话说起来有点薄凉,却是皇宫生存之要。
不关自己的事,不要管。
她看惊蛰皱眉,耸肩说道:“你要闲着没事,就顺便去给她屋里收拾下。荷叶虽然打扫过了,但有些东西还没清|理,那都要还回去的。”
惊蛰本就有这个打算,菡萏这么一说,他顺水推舟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惊蛰清点完毕姚才人屋里的所有东西,并且分门别类,全都列了个清单。
北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