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您可快吓死我,这是怎么了嘛?”
明嬷嬷喘了口气,这才说道:“刘才人死了。”
荷叶愣住,手里端着的茶壶险些握不住。刚才明嬷嬷从陈明德屋里回来,脸色就很不对,差点惊厥过去。
可这个答案……
刘才人,是明嬷嬷费尽辛苦才搭上的线。
这位小主,在后宫受宠了好长一段时日,不论吃穿用度,还是帝王的宠爱,都是其他妃嫔不能及。
这样的例子,从前也不是没有。
在景元帝登基的这几年里,后宫时常会冒出几个拔尖的,可是红火了几个月不到,又换了一个,次数多了,就跟养蛊似的。
瞅着那些刚红火起来的,也少有人立刻往上凑,只在暗地里观察一段时日,免得押错了宝,反遭了难。
刘才人是持续最长的那个,也无怪乎她自视甚高。也因着这时间之长,逐渐的,也让她手中笼络了不少人。
……说不准这位,就是最终能抓住陛下的那人呢?
明嬷嬷也是其中之一。
她虽被称之为嬷嬷,今年还不到四十,从三年前到北房来后,就一门心思想着要出去。
她可和陈明德那条老狗不同,那份上进还没被消磨光。
她认的一个干女儿,正巧在刘才人的宫里做事,虽只是二等宫女,近不了身,可是比外头的有脸多,也知道得多。
刘才人恃宠而骄,刘才人想要喝柿子汤,御膳房的主意,钱钦的想法……明嬷嬷虽在北房,却不是耳塞的聋子,失明的瞎子,一件两件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钱钦那边,是她主动搭上线的。
钱钦想把这个烂摊子甩出去,明嬷嬷急人所需,就为钱钦送上了一枚好棋子。
明嬷嬷刚来北房时,陈明德正得了病高烧不起。
按理说,这样的宫人,就该挪出去等死。
可是这条老狗好命啊,他待着的地方是北房,这里的主子死了都无人在乎,更何况是宫人。
只要没人上报,他就还能在北房挺着。
也是他命好,这些个小太监里,竟有人会点医术,死马当活马医救活了他。
那个人,就是惊蛰。
那时,陈明德就是靠着惊蛰那半通不通,也不知道能不能起效的药膳,硬是给养好的。不然那老狗,又怎会平白无故护着个小太监?
明嬷嬷便是记得这事,也记得惊蛰的出身,更记得他当时的确还用了一道柿子汤,这才选择了他。
若是能离开北房,就算得罪了陈明德又如何,再说了……就算陈明德再护着,却绝不可能为了惊蛰和她起冲突。
而事实,果然也如明嬷嬷所料。
陈明德虽生气,却根本没有阻拦,因为这事已经涉及到了钱钦,除非陈明德伤筋动骨,才能把人拦下来。
那老狗可不舍得!
可是明嬷嬷算到了开头,算到了过程,却偏偏没算到结尾!
昨儿还如日中天的刘才人,怎么就死了?!
“你今日,是要和长寿一起出去?”明嬷嬷突然说道。
荷叶点头。
“你趁这个时间,探探消息,越多越好。”
荷叶迟疑,但还是点头。
等到她出去了,明嬷嬷的脸色才彻底灰败下来。
整个皇宫,让他们最是恐惧的人自是景元帝,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论是谁,都带着纯然的恐惧。
谁知道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
惊蛰回去后,倒是放下心来。
刘才人和钱钦都死了,御膳房肯定要乱一乱,再不会惦记到他。不如说,御膳房还记得派人来通知他一声,已经算是额外。
……难道说,刘才人和钱钦的死,和那日陈明德的噤若寒蝉有关?
惊蛰不过一想,便叹了气。
他自己都活得艰难,又怎能顾得了别人?
惊蛰扫完了北房,又去给几位主子都添了热茶,这才刚回到住处,就看到三顺等在那,笑得有些憨憨。
“惊蛰,我给你烧好了水。”
惊蛰:“不是说了,不必给我忙活,我自己可以。”
“不成,我力气大,惊蛰力气小。”三顺摇了摇头,“快去,我给你看着,谁都不给进。”
长寿在屋内嗤笑了声:“你这傻大个,谁去看他,我自己没有似的!”
无忧哈哈大笑:“谁让你曾乱闯,明知人家不喜欢,这不是自寻麻烦?”
自打那年陈明德发了高热,在惊蛰的三脚猫功夫下醒了过来,不仅陈明德对惊蛰的态度有所改变,三顺对他也是一门心思地好,每次有什么粗苯活总是会抢着干。
惊蛰喜欢干净,就算是在冬日,也总是会擦身。不过他又有怪癖,从来不和人一处洗,长寿还因此和他有过矛盾。
三顺每次给陈明德烧水时,顺带给惊蛰烧一些,连守门的活都干了。
屋内那几个说的话,三顺从来不管他们怎么说,活得像是块石头。惊蛰蹙了蹙眉,瞥向屋内的人,无忧一拍长寿,止住了他的埋汰。
等惊蛰取了衣服离开,长寿还是忍不住说:“你干嘛拦我?你怕他们?”
“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