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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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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样的大雪之日,萧老夫人却是睡不着的。她虽然看着身子还算硬朗,可到底是年纪大了,老人家觉少,睡不着的她便叫了几个媳妇一起在那里玩牌呢。

萧老夫人其实是个有福气的,身边那么多媳妇,一个个伺候在身旁,有逗乐的有陪玩的,也有帮着捶腿闲聊解闷的。萧家大夫人又命人准备了瓜果点心并各样坚果炒货,命人沏了茶水,一行人边吃边喝,实在是逍遥得很。

正这么玩着间,萧正峰侄子辈的一个媳妇,排行十八的,也就是十八孙少夫人,不过因她男人叫立德,是以大家都叫她立德媳妇。

这立德媳妇从旁拿了一个铜暖手炉递给萧老夫人,一边笑着,一边状若无意地道:

“这新进门的九婶婶不知道忙些什么的,也不见来老祖宗跟前呢。”

一旁的另一个侄媳妇,寻常称作立仁媳妇的,一听便知道这立德媳妇的意思,当下忙跟着笑道:

“可不是么,我们这里这么热闹,留了九婶婶在房里一个,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叫一个丫鬟过去把她请过来,大家也好一起热闹!”

既然这两位说了,其他媳妇们也有赞同说好的,也有笑而不言的。

萧老夫人却是仿若没听到这话一般,捏着手里的一个牌,对身旁的二儿媳妇问道:

“你看看,我老眼昏花的,竟看不清这是什么牌?”

萧家二夫人忙凑过去看了,笑道:“母亲,您这是十万贯,您这是赢了呢!”

原来她们玩得这纸牌叫做叶子戏,那纸牌只有树叶那么大小,是以才叫叶子戏。这叶子戏原本是先前女皇亲自发明的一个纸牌游戏,供宫中女官和她自己玩乐的,后来才从宫里渐渐传了出来。这叶子戏里面有有四十张牌,分为十万贯、万贯、索子、文钱四种花色,如今萧老夫人手中握着的这个牌恰好就是个十万贯,是这几个花色中最大的,显见得是赢了。

萧老夫人听着笑叹了一番:“你们这群年轻媳妇们啊,别看一个个眼睛不花,可论起这玩牌来,谁也及不得我。我这里眼花了耳朵也不好使,可到底脑袋还不糊涂呢!”

此时那立仁媳妇和立德媳妇说了刚才的话,萧老夫人置若罔闻,这也就罢了,谁曾想萧老夫人还故意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实在是让她们面上发烫,羞愧得无地自容。

当下谁也都看出来了,其实是萧老夫人对这两个孙媳妇不满,借故说她们呢。

因这两个媳妇都是萧家三夫人的儿媳妇,此时她忍不住皱眉扫了那两个媳妇一眼,顿时那两个媳妇都低下头不敢说什么了。

而这个时候,其他媳妇纷纷凑上前笑着恭维道:

“可不是么,您老是个有福气的,玩牌也是神明相助,我们可不敢和老祖宗比呢。”

大家见此,也都跟着继续说笑恭维起来。这萧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英明的,如今年纪大了,人老了,就爱听好听的,几个媳妇围绕在身旁各自奉承,很快便把她奉承得裂开了没牙的嘴,于是大家又继续玩起牌来。

一时三夫人说想起屋子里还有事呢,便告辞出去,那边立仁和立德两个媳妇见了,也都跟着告辞出来了。

待出了正屋,三夫人看看左右没人,顿时拉下了脸:“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让人省心些!”

三夫人生了五个儿子,便有五个儿媳妇,七个孙媳妇,其中这两位是出身最是不好,立仁媳妇是屠户家的女儿,立德媳妇则是破败了的秀才家的闺女。

这立德媳妇沾染了她爹的那骨子酸腐,素来是什么都看不上眼的,只觉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自己读了几年书那就是上上等之人,便是不能发达,也是世人有眼无珠罢了。她这父亲祖上和萧家有些瓜葛,是以借了这个便宜,这才嫁给了萧家的子孙,待到嫁到了萧家,虽说也明白自己是高攀了,心里时不时有些自卑,可是在这自卑之余,又总是摆出一副我虽然穷可是我有风骨的模样。

至于那个立仁媳妇,则是没什么见识,被立德媳妇说得团团转,素日跟在立德媳妇后面当枪使的。

三夫人皱着眉道;“你们两个没眼色的,难道不知,今日是老祖宗特意让你九堂叔回去和你九堂婶好好聚聚。老祖宗早晨就私底下说了,说是可怜咱正峰好不容易娶了这么一房娇媳妇回家,怕是没过几日便要被派遣出去了。这几日你们都不许打搅他们,让他们小两口好生热乎几日。老祖宗都下了这样的话,你们难道就不知有些眼色,竟然还提起这个?”

立德媳妇听着这个,却是皱眉道:“谁家男人能天天守在这宅子里不成,哪个还能不出门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