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对面着。
“可以休息了?”温树臣先问她,作势是要关灯。
贺青池红唇轻动,想开口问孩子。
而这个男人已经回答出来,灯光暗淡的缘故,连他的嗓音听上去都有些模糊:“我抱到姚静房里睡了。”
“……”
她慢慢找到床沿坐下,眼眸看着面前的男人。
温树臣先是关了灯,待室内陷入昏暗,步伐才缓缓靠近。
他先让贺青池躺在里面,又掀开被子躺下。
比起前段时间两人同床共枕,是在她困倦到极致的时候,还有孩子在,而这次房间没了第三人,在黑暗中,他的呼吸声低低浅浅,似乎都能清晰地听入耳中。
贺青池将脸蛋贴在柔软的枕头里,有片刻是后悔没有坚持把孩子抱回来。
久别重逢的夫妻最怕的就是私底下独处,有些白日无法挑破的情愫,都在夜晚酝酿个彻底了。
温树臣身高腿长的,稍微靠近点就贴到她后背了,说话时似有一股温热的气息拂来:“看到斐楹的时候,你有没有怀疑到我身上?”
贺青池微闭着眼睫,不想说出让他得意的话。
温树臣的手掌覆在了她肩膀处,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都被他挡住,有些热热的。
今晚他身体的体温,比平时接触的要热,没了一丝冰冷。
贺青池隐约明白过来是因为什么,偏偏睡在里面,连躲避的余地都没有。
她翻身,白皙的手指碰到的是男人的衬衣面料,不自觉摸索了几下,心想着穿衬衣这样睡,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不舒服。
而此刻,温树臣手臂抱着她软软的身子,脑海中想的事情早就变了味。
“你难受吗?”
贺青池冷不了的一句话,让他愣了一瞬。
温树臣与她想法不同,低头呼吸着近在咫尺的乌黑发间香气,说话的声音,尽可能不那么沉哑:“青池,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
这下换成贺青池愣了,开口说:“你误会了,我是指你穿着衬衣就睡。”
温树臣静默了半响,似乎也不尴尬:“那我脱了。”
他在黑暗中将自己衬衣的纽扣一颗颗解开,没会儿,就扔在了枕头旁边,又去解皮带和西装裤。贺青池即便视线没有目睹,也听得到声音。
她不可避免的会碰到温树臣的身躯,感觉清瘦了不少,被重新抱入怀后,指尖无意间扫过他的胸膛,连八块腹肌也不在了。
这些年,他也亦是难熬。
贺青池那股想哭的情绪又重新回来,被努力的克制着,下意识将脸贴在他脖侧。
温树臣修长的手指在她脸蛋和眼角处摸索,嗓音低低:“你要哭了,我会后悔脱衣服。”
贺青池将情绪收了回去,平静的开口:“没有哭,你睡吧。”
她想要翻身,背对着他,又被抱紧着腰,也没办法挣扎。
同一张床,他就算身子骨变弱了,对付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贺青池被温树臣抱在了怀里,乌黑秀发也跟着凌乱,呼吸跟着低喘间,听见他嗓音低沉的说:“无论是斐楹还是温越到你面前说什么都别听信,青池,我四年没有碰过女人,也不知道行不行。”
贺青池僵了一瞬,在黑暗中,眼睛睁大看着他模糊的脸部轮廓。
温树臣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完全是抛弃了男人起码的自尊心。
他不确定自己行不行,用用身躯贴着她。
只是一时半刻,贺青池也没有感受到他的反应。
温树臣开始用薄唇贴着她耳朵,讲述着这几年奔波着国外医院和江城的生活,也提到治疗期间的事情,借着今晚独处的气氛,都想跟她交代得明明白白。
贺青池听着,眼中似有泪光闪过。
他还说起这几年也在密切关注着她在乌山镇,能倒背如流出她每个客人的名单,原因很简单,为了能了解到她,有些上门的客人,都是他托人去的。
贺青池给人做旗袍会挑客人,这一点上温树臣下了不少功夫。
他说起时,带着自作自受的低笑:“后来我摸索到了你选客人的习惯,钱给的多没用,要把故事讲的好听,才是加分项。”
贺青池认为每一件旗袍背后都有一段故事,她会问客人为什么想做件旗袍,倘若是想靠钱砸她,是肯定行不通的。
她听了许久,将带着泪痕的脸蛋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前,想打他,又心疼坏了。
“青池,我们试一试……嗯?”
温树臣理由给的很充分,怕四年没有碰过女人,身体还受过重创,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