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应声,但凤眸眸光却柔软稍许,如穿林而过的清风拂动溪水时吹出的涟漪。
恰在此刻,近宏卫门却一杵手杖,朝着那边有些目中无人、气氛黏糊的夫妻方向说道,“云雀朝颜,你打算什么时候带着你的丈夫过来与你父亲见礼?”
女人始终背着手,像是有些拘束那般,此刻被他的话转走了注意力,便径自往他那边走了两步,自己都没发现此刻漫不经心的样子、与云雀恭弥平常目中无人的模样有多像。
“见礼?”
“我可以跟你提前打招呼,但他的话你就别想了。”
站在她面前神色威严的男人眉头一皱,下一刻就在周围妻儿子女的目光里,高高扬起了手杖——
银光于众人眼中掠过,是近朝颜将一直藏在身后的浮萍拐举起,挡下他迎面而来这一下的动作。
此刻,已经走到附近树下,在和西装上衣口袋里钻出来的云豆亲昵互动的男人勾了勾唇,徐徐出声唤了一句:
“近朝颜。”
“嗯?”
用浮萍拐反手一抽,在近宏卫门全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一拐将对方下颌打碎、甚至击飞的漂亮女人条件反射地转头去看他,听见男人慢吞吞地提点:
“他打你就不挑场合和日子。”
还没适应这种强者能够随心所欲、具有规则制定权和话语权世界的小松鼠听完顿悟,“是哦,那我刚才真的太客气了。”
她现学现用,在近家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追上去开始新一轮单方面对渣爹的痛殴,场面瞬间变得格外暴力,就在这时,近家的其他人、还有附近的酒店宾客、警卫都朝着这边而来。
“哲。”
站在树下,半边身体被娑动阴影覆盖,唯有灰蓝色眼眸格外明亮的男人如同在暗处掠阵的猛兽,明明头上还顶着可爱的嫩黄小鸡,却已经不疾不徐地吩咐:
“给她清场。”
“是,恭先生。”
对处理此事格外得心应手的草壁哲矢面不改色地上前,先拦下安保人员,三言两语过后,安保们便惊惧地变了目光,改为带着附近其他的富贵人士离开这处场地,酒店方面更是将这片停车处都从外围帮忙封了,保证没有闲杂人等再靠近这一片区域。
-
附近。
近家的两个兄弟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本来还想上去试着劝一下,结果只是被女人手中的武器在咫尺处挥过,就已经一个吓得双膝发软、一个抱头痛哭流涕叫救命……
至于近夫人与长女,则是不知何时互相搀扶着在旁边脸色发白地站着,在最初试图让安保帮忙、如今却叫天天不应之后,她们对这种情况已经傻了。
全场最为镇定的当属近和美子,她甚至还走近看了一眼,“哇”了一声,在近朝颜终于停歇的空档里干巴巴地拍了两下手:
“姐姐,干得漂亮。”
她想了想,好奇了一句,“你的身手……是他教的吗?”
周围一片死寂、近宏卫门俨然一头死猪,连叫声都已经没了,故而和美子的声音就特别明显。
近朝颜想了想,点了点头,甩完浮萍拐上沾染的血痕之后,认真低头检查自己的衣裙,想看看有没有被弄脏,结果就听一声更夸张的“哇”:
“今天我也磕到了!”
不远处的近夫人与近伊织对视一眼,纷纷觉得这个世界好像疯了。
近朝颜也被小妹妹在此等现场也能磕的精神震撼,无奈地摇了下头,跟她挥手道别后,朝着那边树下在等的男人走去。
云雀恭弥和头顶的云豆同时看向她:“解决了?”
“嗯……”近朝颜点了点头,但回忆起自己打人的手感,又有些不太确定,“这老头好像缺钙,骨头断的声音有点怪,但我不知道他这次死不死。”
云雀恭弥似乎被她“缺钙”的评价逗笑了,难得在一只孱弱的草食动物话题中又接了一句:“你想要他死还是活?”
“能又死又活吗?”
“可以。”
“啊?”
随便许了个离谱愿望的女人没想到他这都能答应,还在震撼中,就见男人吩咐在不远处站着的左右手,“哲,把人送到医院,维持最低限度的治疗——”
灰蓝色的眼睛落回近处时,被他凝视的女人看他唇角一勾,听他继续道,“什么时候你想让他死了,就让人把他管子拔了;或者你下次带上医疗部的晴属性人员,将他彻底治好再咬杀一次也无所谓。”
近朝颜:“……”
哇。
被老公亲自教导拔渣爹氧气管的感觉,好特别啊。
还没等她从这种神奇的体验感里回过神来,云雀恭弥又瞥了眼在附近聚集的剩余人员,待草壁哲矢打完救护电话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哲。”
“通知风纪财团,准备收购近家名下所有产业,不限手段。”
如此说完,男人又抬手打了个哈欠,像是用完了所有用来应付这类无聊事件的精力,灰蓝色眼眸里泛起薄薄雾意,他垂下眼眸去看站在面前的小动物:
“还有事情吗?”
“嗯?”并不在意近家命运的女人将两只浮萍拐并拢,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