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他一用狠劲,顿时凿开一大块冰。
凿碎你的脑壳!他对着冰块又是一下。
凿死自大自负的昏君!
苏佑很快就凿出了第一筐冰块,自己满意地哼哼。
但人体受不了太久的寒气,而且苏佑体力在第一筐后就已经用尽,后续再想要干劲和力气就十分艰难,而且冰块越受寒就就越硬,刚开始的自然是容易凿的,后面却难以动分毫,他不得不凿一点就出来一会,等到身体回暖后,自己再进去继续工作,如此往复,进展又慢又艰难。
待到自己忙到深夜,储备了好几车的冰块,自己麻木的回了昭华殿,整个人都已经冻得脸色苍白,鼻尖发红,脸颊发丝甚至身上全是水渍,尤其是一双手,因为浸着水又使用冰镩,早已经被折腾出印子,无力的张开掌心,可怜得吓人。
空月心疼坏了,连忙抱着锦衣拥在他身上,把人搀扶进了昭华殿。
......
威仪肃静的议政殿偏殿内,工整简洁的布置丝毫没有昭华殿的半分奢靡,龙涎香燃着,香味醇厚而威严,少年帝王手里拿着一本奏折,冠玉灯火里折射微光,却显得他风流恣意的脸多了几分轻佻,赵懿看着跪在台前的单薄宫娥,眼神玩味。
“说吧,接近苏佑究竟是何意图?”赵懿从来只有面对苏佑时,才会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但是其他时候,就算是何种场面,都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质感,是天生的上位者对世间一切的蔑视。
“奴婢......想见皇上。”林柔雨温柔如同海棠盛放的脸上一片从容镇静,自己跪得笔直,坦然又不卑不亢,声音清亮,没有半分贪图泼天富贵的贪婪,也没有心动缱绻。
当日她的确中暑强行拖着身体求援,却正好撞见穿着侍卫制服的苏佑,漂亮少年身着锦衣在烂漫彩虹下极为晃人眼目,她一咬唇,强行提起力气撞入了他的眼中。
他是皇上的心间至宝,这是她数月以来观察赵懿得出的结果,赵懿向来雷厉风行,手段狠辣,但是这几月以来却隐隐柔和,而且再也不愿意走动,日日往昭华殿跑,她向来敏感机警,隐约觉得不对劲,直到她躲在暗处窥见少年随意出入昭华殿,而赵懿却脸色温柔地跟在他身后,她便一切都分明了。
她身在冷宫,又是一个小小宫娥,能在重重护卫之下遇见赵懿的可能性太小,而这漂亮少年是她最好的突破口。
那天她撞见苏佑,简直是上天助她,但纵使没有遇见,她也是要循着机会撞上去的。
所以她才腆着脸皮求少年留下,而这少年却也是性情中人,丝毫不顾及身份,为她送冰,礼仪谈吐皆是上乘,为人谦卑温和,教她情不自禁地喜欢。
她知道早晚赵懿会奔上门来所,但是她却从没料到赵懿会如此地快,而且粗蛮无礼,几个健壮的侍卫就突然闯入将她扣住,拖了过来,让她跪在议政殿前。
“奴婢知晓,皇上既然能查出来,奴婢是故意撞上苏大人,也定能知晓奴婢是为何执着于此,甚至礼义廉耻都抛诸脑后。”
“你是林氏女。”赵懿皱眉,开口说:“前太傅的独女,朕以为你也死在了林家抄家那一日。”
“皇上圣明,奴婢的确险些死在抄家那一日,但是却是家中婢女代替了奴婢,生生地死在了那日断头台上。”林柔雨眼眶隐隐发红,声音哽咽:“奴婢进宫避难也是家父好友运作,才救了奴婢一条命。”
“家父清白一世,为官清廉,刚正不阿,从未有过谋逆念头,更加不曾贪墨渎职,这些具是摄政王诬陷之词,无中生有!还望皇上明察!”
“朕知晓了。”赵懿想起昔日名满天下的林太傅,思绪渐深。
林太傅是否清白,他心知肚明,奈何当初先帝已然体力衰微,意识模糊,摄政王大权在握,肆无忌惮,但凡对他有所二心或者异议的大臣都被他扫荡干净,罪名确凿。
当初他身在军营,得到消息饶是急忙赶回来救也早已来不及。
终是满地忠臣血,染了破旧山河。
“你退下休息吧,你的行踪从此之后再无人可以道说泄露,摄政王也伤不了你毫分。”
“谢陛下。”林柔雨托手跪礼,自己准备起身,却又听身后的帝王开口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她皱眉不解,回头对上赵懿视线,想要理清楚他话中意思,然而赵懿却又挥了挥手,眼神烦躁:“你退下吧,没什么。”
林柔雨不做无用的事,自己丝毫不逗留转身走了。
赵懿眉头深蹙,眼神复杂,身边有太监弯腰过来禀告:“陛下,苏大人似乎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看看?”
去看看干什么?又让自己沉迷进去?再难脱离?
事情已经失控太多太久了,他不能重蹈覆辙。
赵懿闭了闭眼,强行让自己冷静理智下来,说:“不必,只是凿了几块冰而已,朕在军营里日日泡寒冰冷水也不曾有过问题,把他娇气得......”
说完,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心头烦躁,起身说:“备热水,朕要沐浴。”
“皇上,是不去昭华殿了是吗?”
“不去。”
......
昭华殿内,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