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地讲,直郡王被惠妃一番话给说懵了,原本知道了佟佳贵妃怀孕的消息之后,直郡王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因为他很清楚,佟佳贵妃这一胎不论是男是女,对前朝都没有任何的影响,至少现在是肯定没有的。
即便是儿子,也除非他皇阿玛还能再活十几二十年,让这个孩子有足够的时间长大成人。
否则的话除非他们前面这些儿子们都死绝了,不然他们皇阿玛要考虑继承人也绝对不可能考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子的。
毕竟佟佳贵妃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妃子,而佟家更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家,要是让他们家再出一个太后和一个皇帝的话,谁知道这大清的江山日后是姓爱新觉罗还是姓佟佳?
当初他们爱新觉罗家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的事情的,遥想当初世祖爷尚未长大之前,和孝庄文皇后相依为命,母子两人绝对是一条心的。
为什么到了后面却把关系闹得那么僵,母子两人甚至互相怨恨对方?
无非就是孝庄文皇后念着自己的娘家,不仅让世祖爷的后宫几乎成了蒙妃的天下,更是希望大清的下一任皇帝身上也流着博尔济吉特氏的血脉。
世祖爷能干?
要是能干的话,也不会至死都不愿意和自己生母和解了。
所以把所有的可能都想过一遍之后,直郡王确定佟佳贵妃怀孕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但是他哪里想到这件事不仅对他有影响,而且影响竟然还不小?
“额娘您说什么呢?”直郡王即便平日里再孝顺,这会儿都忍不住了,“儿子膝下那么多孩子,王氏前两天又给儿子添了一个小阿哥,所以有谁会怀疑儿子不行?”
开玩笑,满打满算他膝下都有七个孩子了,他这样还能被人怀疑不行?
那八弟那种算什么?
八贝勒:“……???”
得亏八贝勒这会儿不在这里,也不知道直郡王的心里话,否则的话他都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气到背刺直郡王了。
要知道这些年八贝勒就听不得别人提他子嗣的事情。
“王氏是前两天生的没错,但是她是前两天怀的吗?”惠妃理直气壮地道,“你看看太子妃、九福晋、宜妃她们哪个不是小七到她们那儿留宿几次,她们就立刻传出好消息来的?”
“也就是贵妃这次的情况特殊了一些,但是说不准就是出门在外的缘故。”
“可你的后院呢?从伊尔根觉罗氏到下边的小妾没一个有好消息传出来,就这样你现在还好意思跟我大声说话?”
说完,惠妃有一种十分嫌弃的眼神看了直郡王一眼,直把后者看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额娘,别人有没有怀疑儿子暂且先不说,但是哪有像您这样赶在别人前边怀疑自个儿儿子的?”
再说了,这种情况他额娘难道不是应该怀疑他后院的女人不会生才对的吗?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就怀疑是他不行?
“呵。”对此,惠妃报以一声冷笑,“你后院的女人哪个是不能生的?”
已经生过孩子的大福晋、吴氏和王氏就暂时先不说了,其他的几个小妾,那都是惠妃当初精挑细选的,个个都是身子骨倍儿棒的姑娘家,要不是她儿子愣是要和他福晋生嫡子的话,她们也不至于至今都没有好消息传出来。
惠妃当初对大福晋一连四胎都生女儿不是没有意见的,但是她深知自己儿媳妇的为人,并不是那等心思狠辣之人,断不会做出给其他小妾下药,毁了她们身子骨的事儿。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即便有些不满,但是惠妃对直郡王后院的事情始终不插手,就怕自己一插手,落了大福晋的面子,叫后院的其他女人趁机抖起来,导致直郡王的家宅不宁。
“额娘,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能证明我不行啊。”直郡王心想,他都三十二岁了,孩子都有七个了,天知道为什么还要跟自己的额娘讨论这种尴尬的问题?
“那就赶紧让你福晋她们怀上,好证明你到底行不行。”惠妃语重心长地跟直郡王道,“儿子,咱不能讳疾忌医啊。”
直郡王:“……!!!”
他真的没有不行!
……
眼见着直郡王被气走了,惠妃的宫女绿茵一边收拾茶具一边道:“主子,您这又是何必呢?明明是一番好心,却叫王爷误会了您的心。”
“你当本宫乐意这么干吗?”想到刚刚的事儿,惠妃也是有些无奈,“要不是他非得参与夺嫡的事儿,本宫哪里用得着出此下策?”
要说惠妃没有野心那肯定是假的,但是自己的儿子有多少本事,她清楚得很。
尤其是得知如今前朝的局势,惠妃真的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么惠妃宁可自己的儿子一辈子都没有什么大出息,当一个闲散的富贵闲人就好了。
作为最早伴在康熙身边的嫔妃,惠妃太清楚自己的枕边人是什么样的性子,就连他向来偏心的太子他都舍得下手,更何况是直郡王呢?
不论康熙是想要重新再择储君,还是想要拿其他儿子们来给太子当磨刀石,惠妃都觉得直郡王要是不及时抽身的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