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约翰·肯尼思面如黑铁, 媒体记者心里全都大呼“有好戏啦”。他们一路跟到书报亭,又一路跟回来,话筒都要戳到俩人脸上了。 肯尼思本来就很火大, 这下子更恼火了,怒瞪那个记者, 松开张文雅的手。 她赶紧抓住他手臂, “约翰。” 他现在不是平民了,是国会议员,可不能对记者动手, 动手打人算不上丑闻,但很可能会影响他下次竞选。选民不喜欢暴躁的人民|代表。 娜塔莎分身乏术, 努力推开记者和狗仔队。 张文雅拉着他手臂, 匆匆回了公寓楼。 * 进了电梯, 肯尼思稍微消了气:要小心,不能质问她, 这个女人很无情,查理说错一句话就惨变前夫, 他要是不吸取教训, 下一个被甩的就是他。 但他又忍不了这口气, 想想看,他对她向来是坦诚的, 他们当初刚确定恋爱关系他就把前女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她,但她呢?她有很多小秘密,他一直都知道,他想着她现在不愿意说, 他总能感动她, 夫妻之间应该坦诚——他又想起来她总是说每个人都应该保留一点内心的小秘密, 就是指的这种情况吗? 他胸口怒火堆积,越想越恼火。 张文雅只感觉男人的肌肉越来越僵硬,脸色也很难看,心说不好,未婚夫怕是要气疯了! 她弄不懂他为什么生气,她和查理结婚他似乎都没有这么恼怒过,这人咋回事啊? 还是什么男性的自尊之类? 呵,男孩。 电梯到了顶楼,她先出了电梯,开门进屋。 肯尼思迈出电梯便打开报纸:这篇“报道”来势汹汹,说张文雅刚进哈佛便认识了泰勒,俩人多次出入哈佛附近的酒店,关系一度十分亲密;最近一次相见是去年十月底,泰勒从波士顿到纽黑文见她,俩人在酒店里共处了超过二十四小时。 泰勒是第三代华裔,家族是法拉盛大地主,拥有一半法拉盛,外人根本计算不出来他家有多少财产;泰勒非常上进,并不因家财巨富而耽于享乐;高智商学神,哈佛本科,MIT硕博连读,去年——几个月之前,他将自己的公司卖给了雅虎,身家立即跃升到千万。 ——这可是他实打实自己赚到的钱,比许多富二代富N代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好家伙! 肯尼思立即感到了威胁:这不就是阿妮娅最喜欢的那种男人吗? 最可气的是,头版报道标题下面专门挖了一个小窗,写着“每售出一份当天报纸,报社便向Reag Up捐献五美分”。他不知道今天的报纸能卖多少份,几十万份肯定有的,这笔捐款他收还是不收呢? 可恶! 这是在嘲讽他吗? 他楞在走廊上,过了两分钟,张文雅见他没跟着进来,奇怪的出来一看,把他拽进屋。 * “你怎么啦?”她小声问。 他真想冲她大吼,但他不能,他只是……很难过。 张文雅觉得他有点傻乎乎的,将他按到沙发上,随即坐在他身边。 今天显然是溜不成狗了,她刚才在楼下让娜塔莎带着贝果和吐司出去跑跑。 从肯尼思手里拿过报纸,很快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肯尼思仍然没说话。 她想着哈佛大学教的“有效沟通”和“无效沟通”,先拿过他的左手握着。 他没有甩开她的手,但也没有回握她的手。 不妙。 “我们……你想谈谈吗?” 他抿着唇,神情冷漠。 张文雅不太高兴,“不想谈?” 松开他的手。 他迟疑了一下,反过来握住她的右手,“小雅。”他第一次用中文喊她的小名。 张文雅伸出左手抚摸他脸庞,“谈谈?” 他显得有些沮丧,低垂眼帘,“你从没提过这事,居然……居然要我在报纸上、在记者嘴里才知道这事,这对我来说——不亚于偷袭珍珠港。” 他比喻的好好笑,很贴切,但是很好笑,她忍不住要笑。 他颇为气愤,“这很好笑吗?” “不是。” “我现在很疑惑,你真的爱我吗?” “怎么?你居然不自信?” “这不是自信的问题,是你的……你的态度问题。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无话不谈,但现在看来,你始终对我不信任,是这样吗?” 不信任?也许。 “我……我不知道,是这样吗?”她显得有些迷惘。 “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美丽又善良,要说大学里没有男生喜欢你、爱你,那不可能。我不会为泰勒或者吉米或者天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男生恼火,尽管我确实感到了——妒忌。我恼火是因为你不信任我、没有告诉我一些本该告诉我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我什么都跟你说,因为我爱你,我不愿意你从别人嘴里或者从报纸上知道那些事。”他委屈兮兮,声音听上去有点异样,像是要哭了。 张文雅蹙眉,但又有点迷惘,“你是为了我没有跟你说过……呃,泰勒……而难过?我以为你知道他。” “我为什么会知道?” “你以前可是连我入境的时间都会去调查的,怎么,你没有调查过我在哈佛认识了什么人?” 肯尼思一愣,马上心说不好!确实,他当然不是第一次听说泰勒这个人,也早就知道泰勒跟她关系亲密。完了!要怎么才能让她不会感到……被监视?刚经历过NSA事件的张文雅一定会很反感他偷偷派人调查她。 “我知道他,你跟我提过他,我当然会派人调查他,但我不知道你们一直见面,就在不久前你们还见过。” “这么说,报纸上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颇不耐烦,“你变蠢了。” “这么说,”他以相同的语气回答她,“